爷爷摆摆手,一脸淡然:“紧张个啥,瞧你那点出息。”
“想当年……当年怎么来着?”
爷爷眉毛一皱:“算了,好汉不提当年勇。”
说着伸出两根手指:“来根儿烟。”
“哦好。”
我赶紧掏烟,却手忙脚乱,烟散落一地。
“还能干点啥。”
爷爷摇了摇头,弯腰捡起一根烟,从我手中拿过打火机点燃香烟,深深吸了一口。
“爷爷,这药……怎、怎么上啊。”我看着爷爷的伤口,心里发毛。
“一点点撒上就好。”
爷爷吐出一口烟圈,一脸平静:“古有关羽下棋刮骨疗伤,今有老子抽烟断腿撒药。”
我咽了口唾沫,将瓶口对准伤口,微微倾斜,轻轻拍打瓶底。
可爷爷一根烟都快抽完了,药粉也没倒出一点。
我有些着急,手稍用力一拍,没想到药粉一股脑倒了出来。
药粉撒在断腿处,药粉遇到血水,如水滴落到烙铁上,顿时激起一阵青烟。
“我焯!”
爷爷眼睛猛的一突,脸色涨的通红,随即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我慌得一批,急忙去掐人中。
“别掐了,再掐就掐死了。”
爷爷缓缓睁开双眼,有气无力。
我顿时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满身是汗。
“爷爷,你、你没事吧。”
“没事。”
爷爷揉着上嘴唇,瞥了我一眼:“记得把指甲剪剪。”
拿开手,露出一个紫的发黑的指甲印子。
我尴尬的挠了挠头,问道:“爷爷,没用错药吧,刚才那青烟是什么啊?”
“妖气。”爷爷淡淡回道。
妖气?
刚才我不小心吸了一口,一股孜然味儿,我还以为撒成烧烤料了。
爷爷弯腰拿起纱布,开始包扎。
我见状上前:“爷爷,我来帮你。”
爷爷瞪了我一眼:“滚!”
我咧了咧嘴,悻悻退到一边,拿来一条毛巾。
“爷爷,擦一擦。”
“还算有点眼力见。”
爷爷闷哼一声,擦完身体将毛巾丢来,说道:“我累了,睡觉了。”
我赶紧搀扶着爷爷躺到床上。
“爷爷,要不,咱还是去医院看看?”我还是有些不放心。
“嗯?”
爷爷眼睛一眯:“你在教我做事?”
“没、没有。”
我连忙摇头。
爷爷脱掉外衣:“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要是把我吵醒,我不介意也让你试试这药的效果。”
说着侧翻过身背对着我,没多会儿,便鼾声响起。
爷爷睡得香,可我是彻夜未睡,一直守在爷爷身旁。
第二天,一直等到爷爷醒来,我第一时间给爸妈打去电话,随后一同将爷爷送回家。
回到家后,我爸和爷爷大吵了一架,最终以爷爷揍了我爸一顿而告终。
爷爷脸色红润,就算少了条腿,气势依旧不减当年。
而我,则被爷爷催促着,准备踏上前往县城的路。
临走前,爷爷看着我,语重心长说道:“蛋儿,不是爷爷赶你走,这就是你的路。”
“这短短几天,你就已经遇到这么多危机,运气不会一直站在你这边,修行,是你现在最急迫的事。”
“记住,修行,变强,活下去。”
爷爷眼睛有些泛红,笑道:“我可不想下次见到你,是一具干尸,或者妖祟肚子里的屎。”
我爸站在爷爷身后,闷着头抽烟,默不作声,我妈已经偷偷抹起了眼泪。
俩人明显是知道关于我体质的事情,没有感到什么意外。
“好。”
我狠狠点头,强撑起笑容,挥手告别。
“等一下。”
我爸突然叫住了我,走到身前,掏出一盒华子塞到我口袋里。
“小水,抽点好的。”
我爸整理着我的衣领:“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儿,要是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千万要和家里说,不要自已硬撑。”
“嗯。”我眼中泛起了泪花。
我爸:“我和你妈好再生一个。”
“嗯,嗯?”
我哽咽着:“爸,你不是已经结扎了么。”
我爸:“没事,可以恢复的。”
“额……我妈已经快五十了。”
我爸:“没事,你爷有方子。”
我:……
我爸拍了拍我的肩膀:“去吧,好好学本事,不用担心家里,一路走好。”
我这次真要哭了。
好不容易酝酿的伤感荡然无存。
“那我走了。”
我转身离去,还没走远,就听到我爸小声嘀咕:“你说咱要个男孩还是女孩。”
我妈气坏了:“说什么呢。”
“我觉得要个女孩好,女孩乖。”
我默默加快了步伐。
经过四十多分钟的颠簸,终于到达县汽车站。
高铁要去去市里,来回转车,折腾一番,加上又不是很远,反倒没有坐直达客车来的舒服。
今天是周六,车站人有些多。
看了眼时间,离发车还有一个小时,我赶紧排队买票。
买完票来到安检,负责检查的是一个小姑娘,看样子刚来不久,此时人一多,显得手忙脚乱,笨拙的就像还没毕业的大学生。
我想不明白,为什么负责查身的安检员的都是女人,女人怕被吃豆腐,难道男人就能被女人乱摸吗?
我不喜欢这种被陌生女人乱摸的感觉,所以平时很少坐这种公共交通。
队伍轮转,很快就到我了。
我问道:“可以换成男的吗?”
“啊?”
安检女一脸懵,眼神中透露出清澈的愚蠢。
“算了算了。”
眼下人正多,在这耽误着也不是个事儿,我摆摆手,将包放进安检机,走上前抬起胳膊。
安检女反应过来,急忙开始检查,最后一把摸到我的腰间,捏了捏,脸色一变。
“这是什么?”
“哦,我的鸡儿。”
“呀!”
安检女没忍住叫出声来,顿时引来众人的目光。
一旁在盯着电脑屏幕的黄毛安检男探过头来,急切道:“阿珍,怎么了?”
“没、没事。”
安检女阿珍摇摇头,没敢回头。
“走走走,下一个。”
阿珍红着脸,羞愤的瞪了我一眼,急忙将我推走。
呵,女人,长见识了吧?
“停停停。”
我拎起包正要进站,黄毛安检男拦住了我,指向电脑屏幕,问道:你包里这是什么?”
我定眼一瞧,随后从包里拿出了一柄不过一尺长的桃木剑。
这桃木剑是爷爷临走前给我的,说是郑老头院里那棵老桃树做的。
这老桃树不一般,是正宗的雷击木,而且被郑老头用鸡血连续灌溉了将近四十年,十分难得。
虽然还没有开光,威力不显,但对付一般的鬼魅丝毫没有问题。
不像老黑那把,也就捅一下,沾上了妖血就不行了,所以当时才对郑招娣没起作用。
我拿起桃木剑:“这个?”
“对,就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