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闲的时光一天一天飞快流逝,等到春花大腹便便,准备辞掉客栈那边清洗打扫的活计安心待产时,已经到了阳春三月。
春风和煦,草长莺飞,沉寂了一冬天的柳树也悄悄长出了嫩绿的新芽,万物俱是欣欣向荣。
太阳已经高高挂起的时候,“吱呀~”破旧的木门发出一声呻吟,一个略有些潦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既不是男子束发那般干练,也没有女子挽髻装扮的那般精致,只见她草草的扎了个马尾,头顶上几根不听话的呆毛似翘非翘,迎着春风张牙舞爪的招摇着。
两簇狭长的柳叶眉下微微上扬的双眸半眯着,与挺翘圆润的鼻头相得益彰,而后她檀口微张打了个哈欠,顿时一袭青衣都裹不住的慵懒气息扑面而来。
这般不顾仪态又潦草不羁的女子便是冬日里被春花捞上岸来,侥幸捡回一条小命的季凌。
确切的说,醒过来的其实是来自现代的灵魂,为救落水儿童殉职的季凌。
嗯,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原身应该已经香消玉殒了。
母胎solo三十年的黄金剩斗士季凌,人生信条就是有热闹就看,大案小案都得办。
值得一提的是,作为民警,除了维护治安外正经案子没接多少,日常工作不是帮邻居王大爷抓鸡就是帮徐大妈找狗。
不愧是街坊四邻口中不修边幅、懒散邋遢、跟温柔贤淑完全不沾边的季凌。
只见她以极其符合大众评价的姿态慢悠悠地伸了个懒腰,然后抬起一只手抵在额头上遮住阳光,脑海中思考着今天该干点什么。
不一会儿,季凌便随手关上大门朝巷子外走去,目的地——小饭馆。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解决完午饭,顺道再去赌坊赚点生活费,接下来个把月又不用出去“工作”了。
季凌去赌坊的频率并不高,每次也是控制着手气有输有赢,除了最开始那次赚得有点多,后来离场时手里的钱也并不多,所以并不算显眼。
这天下午在四海赌坊故技重施玩了几把,运气时好时坏,这不刚才这一局又赔出去七八两。
“晦气!怎么又输了?不玩了!”
眼见荷包缩水严重,季凌握紧手里仅剩的几两碎银宣布收手,转身就要离开。
哪知刚走了没几步就被拦了下来。
季凌抬眼看了眼拦路的“狗”,皱起了眉头。
是赌坊的管事,她之前来玩的时候见过两回,软硬不吃不是个善茬。
“高管事,我一直规规矩矩的,可是哪里碍了您的眼?”
说着还伸出双臂拍了拍,以证明自已的清白。
高管事也纳闷了,这家伙怎么看都是个不那么腌臜的混子,不晓得哪里入了自家老板的眼,命令自已亲自来请人。
他方才陪着熊霸天看了一阵,这季凌偶尔运气好能赢上一把,总体来说还是输的次数更多,怎么看都不是个高手啊。
莫不是老板脸上的横肉堆积,影响到了视线,眼花了吧?
质疑归质疑,老板的吩咐还是得执行,他简单说明来意,眼神示意季凌跟上,大步转身离开。
“不是,客人误会了,是我们老板想见你,请跟我来。”
虽然话里带请语气却是不容拒绝的高傲,真是好一条称职的看门狗。
季凌眯了眯眼睛,不甚走心的奉承着:“高管事,咱们四海赌坊熊老板的名声赫赫,我仰慕已久还从没见过呢。”
话落疾走两步凑上前好奇的问道:“高管事你也了解我可是最规矩不过了,一没欠债二没在赌坊闹事,不知道我何德何能惊动了熊大老板?”
高管事也想知道这玩意儿何德何能让熊霸天点名见面,他停在一扇门前站定,留下一句让季凌摸不着头脑的话,然后抬手敲了两下。
“我们老板说您这样的高手少见,想见识一下,稍后你就知道了。”
“你们老板真会开玩笑,我算哪门子的高手,刚才连输好几局输了一大笔钱呢!”
季凌连忙辩解,心里却“咯噔”一下,只剩下一个念头:哦豁,要完!。
“哈哈,赌桌上输赢靠运气,十赌九输却次次都不空手而归的可没几个,关键你还不贪财,每次都及时收手,依我看你的赌品更在赌技之上。”
熊霸天人如其名,一个两百多斤的胖子,身边紧跟着两个护卫,把恶霸这个词演绎得很是到位。
不笑的时候满脸横肉,一笑起来两侧脸颊的肥肉舒张开来把一双绿豆小眼挤成了一条缝,显得更蛮不讲理了。
太伤眼睛了! °ˉ??ˉ?°
季凌强忍着想要捂眼睛的冲动,干笑两声辩解道:“呵呵,熊老板说笑了,靠天吃饭运气而已,哪来的赌技可言?”
“季凌是吧?来这边坐。”
熊霸天却不理会她的狡辩,浑厚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话虽温和语气里却有着不容拒绝的霸道。
他话音刚落,一名护卫立刻走上前将对面的椅子拉开。
季凌……
她一步一步的磨蹭着走到桌前坐下,不安的扣着手指,回忆了一下自已今天的表现。
确认自已赢得不算多,应该不是被清算,季凌这才扬起一抹礼貌而不失尴尬的微笑,回答道:“那个……我确实叫季凌。如果有什么得罪的地方熊老板您尽管提,我发誓一定改,立刻马上就改!”
季凌战战兢兢的回话,后面一句话配上竖起的三根手指,更是十分的狗腿。
她小心翼翼的掏出荷包放到桌上,试探着道:“要不……这银两就物归原主?”
季凌的识相态度让熊霸天很满意,他很大度的表示:“你赢走的那仨瓜俩枣我没放在眼里,老熊我纯属是见猎心喜,你要不要留在赌坊帮我干活?”
“啊?”季凌闻言整个愣住了。
这……这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