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目光略过手机上显示的日期,猛然一愣,揉了揉眼睛,再看了一眼,疑惑道:“这……22号?今天不应该是20号么?”
“难道说……”
我一脸愕然:“我……我特么一觉睡了两天?!”
“这、这怎么可能!”
我一时激动,一不小心蹭到了脚踝的伤口,顿时冷汗直冒,抱着小腿,疼得屎都要挤出来了。
“不可能?怎么不可能!”
爷爷顶着一对黑眼圈,朝我吹胡子瞪眼:“老子昨天就来了,在这守了你一天一夜!”
“我就纳了闷了,怎么一天的功夫,连僵尸都碰上了。”
我缓过劲儿来,闻言一愣:“爷爷,你知道了?”
“嗯。”爷爷点点头:“我昨天上午回来的,一到家村长就找到我,说了小虎的事。”
我急忙问道:“那小虎找到了吗?”
“没有。”
爷爷摇摇头:“等我们去的时候,小虎已经不见了,看痕迹,应该是进了深山了。”
“啊?跑了?”我有些失望。
“别想那么多了,那不是你该考虑的事。”爷爷看了眼我的小腿,说:“你先考虑下怎么保住腿吧。”
我低头一看,只见我的小腿已经紫的发黑,脚踝的伤口处更是流出了黑色的脓水,隐约间还能看到有东西在蠕动!
“我尼玛!”
我头皮发麻:“这怎么回事?不就是挠了个小口子么!”
爷爷淡淡开口:“是尸毒。”
“那动的玩意儿是啥?”我忍不住看了一眼,直犯恶心。
“尸虫。”
爷爷看向我,问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
我看着不成人样的小腿,心底发颤:“爷爷,这尸毒能治好的对吧。”
爷爷点点头:“能,很简单,砍了就好。”
“爷爷,别闹。”我咽了口唾沫,挤出一丝苦笑。
爷爷眼睛一瞪:“再废话现在就给你砍了,说,怎么个事。”
“说,我说。”
我缩了缩脖子,将发生的事情一口气说了出来。
爷爷脸色越来越难看,想了一会儿,问道:“你当时用了几张雷符?”
我想了想,说道:“五六张吧。”
“五六张么……”
爷爷说道:“一般的僵尸可抗不住,根据你的描述,这僵尸怕是已经变成了黑僵。”
“黑僵?”我一脸疑惑。
爷爷解释道:“一般来说,僵尸一共分为一十八种,但通常来说分为六种:紫、白、黑,毛、飞、魁。”
“黑僵一身黑毛,皮如牛革,力大如牛,至少得有百年的修为。”
“小虎最多死了三年,是绝对不可能有这种道行,除非……”
爷爷眼睛一眯:“除非,有人养尸!”
养尸?
我心中一震。
联想到这几年附近频频丢失孩子,我心中浮现一个恐怖的想法。
“爷爷,会不会有人用孩子来养尸?”
爷爷闭上眼,叹了口气:“应该就是了。”
“混蛋!”
我怒火中烧:“爷爷,给我把刀,我去砍死那狗东西!”
“哪个?僵尸,还是养尸人?”
“都砍了!”我咬牙切齿。
“如果只是砍死养尸的人,你可以,但也会吃枪子。”
“但如果砍死僵尸。”
爷爷摇摇头:“你不行。”
我不服道:“我怎么就不行了!”
爷爷问道:“你知道僵尸最难对付的一点,是什么吗?”
我想了想:“肉体?”
“对,但又不完全对。”
爷爷点点头,但又摇摇头,继续道:“僵尸肉体强悍,但最难对付的,是其肉体的恢复能力。”
“普通人遇见鬼,可以靠一身正气,遇见妖,可以靠一身蛮力,但遇见僵尸,可就没辙了。”
“无论多重的伤,只要有足够的新鲜血食,僵尸就能快速恢复。”
“这已经两天了,如果真的有人利用小孩养尸,那僵尸怕是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甚至,还会更进一步。”
“麻的!”我一拍大腿:“这不合理!”
“都僵尸了还谈什么合理。”爷爷白了我一眼。
我忽然眼睛一亮:“对了,我还有雷符!”
爷爷问道:“你先前用了几张?”
“不是说过了么,五六张吧。”我瘪瘪嘴。
爷爷继续问道:“那你还剩几张?”
我想了想,说:“还剩五六张吧。”
爷爷不屑一笑:“那你觉得凭雷符,能杀了僵尸吗?”
“我……”
我一时语塞,泄了气。
爷爷摆摆手:“既然僵尸已经逃入深山,一时半会也不会出来,眼下最重要的是,处理你身上的尸毒。”
“再不处理,可是就真得砍了。”
爷爷撑着拐杖,从身后拎出一个木桶。
木桶中是绿的发黑的黏糊糊的液体,散发出一股浓厚的草药味儿。
“这是啥?”我好奇的摸了摸,桶已经凉透了。
“龙葵加草灰。”
龙葵?
龙葵在我们这叫黑黝,结一串小黑果子,酸酸甜甜的,我只知道吃起来挺好吃的,还能用来治疗尸毒?
我疑惑道:“爷爷,不应该是用糯米么,敷在伤口上呲啦冒烟的那种。”
“糯米需要用黑狗血浸泡后暴晒七七四十九天才行,等四十九天,你坟头草都三尺高了。”
爷爷搬来一把凳子,说:“坐上来。”
“哦。”
我撑着身子挪坐凳子上。
这时爷爷又拿来一个布卷,摊开后排列着长短不一的铜针,抽出一根,足有一尺长。
爷爷捻着铜针,满意的点了点头。
我后背有些发凉,咽了口唾沫:“爷爷,这是要干嘛?”
“封住穴位,防止尸虫乱窜。”
爷爷笑着安慰道:“放心吧,只要扎准穴位,一点都不疼的。”
看着爷爷哆嗦的手,我心里有些没地,问道:“你还会这一手?”
“那是当然。”
爷爷点点头:“闯荡江湖谁还不会点这些。”
说着眼睛一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我膝盖就刺了下去。
下一刻,一股剧痛直冲天灵盖。
我疼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在地上,额头冷汗直冒。
“爷爷,说、说好的不疼呢……”
爷爷老脸一红:“咳咳……扎歪了。”
等我从疼痛中缓过劲来,膝盖已经插满了,明晃晃的全是针头。
爷爷将木桶挪到我身前:“把腿放进去。”
“嗯。”
我小心翼翼的抬起腿,伸进桶里。
凉凉的,还挺舒服。
没多会儿,伤口开始瘙痒,同时小腿开始抽搐痉挛,好像有无数虫子在里面钻来钻去。
“爷爷,我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