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轻咳,吓得付蕊转过头来,看清来人后,起身行礼,“君姑。”
素衣妇女正是付蕊的君姑,南荣安的妻子,南荣月的祖母,名唤萧颂。
萧颂一手提着一桶热水,一手托着衣裳。
付蕊立马站起来,帮着萧颂接过桶。
“这里有我,你去吃饭吧。”
付蕊闻声将桶放在了床边,看了看床上的南荣月,只好欠身离去。
待萧颂关了门,她又折返回来,蹲在门边偷听。
只听见里面传来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
付蕊捂着砰砰直跳的胸口,君姑是在给阿月检验身子吗?
又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响起。
正听的起劲,肩膀上附上一只手,吓得她直接坐在地上,差点儿惊呼出声。
稍微平复后才发现是南荣敖文。
南荣敖文一脸茫然的看着她,正准备开口,付蕊慌忙示意他不要出声。
南荣敖文捂住自已的嘴,眼珠子提溜一圈,无声问道:“怎么了?”
付蕊爬起身,拉着南荣敖文朝着院门口走去,待走得远些,甩开南荣敖文的衣袖,怪道:“你说你,悄摸声儿的,吓死我了!”
南荣敖文宠溺笑道:“娘子消消气,是为夫不好,是不是吓坏你了?过来,让我瞧瞧,吓着哪儿了?”
他一副不正经的模样,让付蕊越发生气,白了他一眼,“整日油嘴滑舌,没个正行,你来干嘛?”
南荣敖文笑得更加欢快,关怀道:“想着你一人照顾阿月,我便随意扒拉了两口饭菜,想着前来换你去吃饭。”
见付蕊依旧气冲冲,扯了下她的袖子问道,“你不是照顾阿月么?蹲门口干嘛?”
“君姑在里面,将我轰了出来。”
付蕊突然伸手掐了南荣敖文的胳膊一下,疼的他一阵惊呼。
“你有那好心,还叫我去吃饭?我都瞧见君姑做的那一大锅黑汤了,莫不是想我过去受罪吧?”
南荣敖文抿着嘴笑,“你可不知,那汤不仅黑,还黏糊糊的,都不知道我娘怎么想的,说了去叫索唤过来就行,她非要自已做。”
说着,又笑出了声,“你刚才没看见,阿爷吃了几口,那眉目都拧成了一团,关键是他还非逼我吃。”
付蕊脑中有了画面,憋不住,笑出了声。
南荣敖文凑近付蕊小声道:“不如,我们出去吃?”
付蕊想了一下,便挽着南荣敖文,外面走,不时还掐他一下,南荣敖文嗷嗷叫。
这边,萧颂查验完南荣月的身体,脸色凝重地离开了南荣月的院子。
径直朝着大堂走去,半道遇见正推搡着的付蕊夫妇,凝眸呵斥,“府中是没规矩了吗?”
付蕊吓得愣在原地。
南荣敖文则哼了一声,不满道:“阿娘规矩多,儿记不住那么多。”
付蕊暗中掐了南荣敖文一下,转身赔笑,“君姑,敖文见阿月回来多喝了两杯,您莫将他的浑话放在心上。”
见她面色不善,又转移话题,“君姑可是要去寻家翁? 敖文说刚刚宫里来人,家翁随着内侍入宫了。”
萧颂扫了一眼南荣敖文的背影,也哼了一声,“每次没有规矩便拿吃酒做借口,你得亏求了个好妇,次次帮你开脱,算了,去吧。”
付蕊拉着南荣敖文便走,萧颂突然又叫住了他们,“慢着,吃了饭吗?快去吃,记住不能浪费。”
付蕊尴尬笑了笑,回道:“知道了,君姑。”
二人一直候到萧颂离开。
付蕊松了口气,连忙拉着南荣敖文往他们住的那处院子中走去。
“夫人,这是干嘛?我们不是出去的吗?”
付蕊一声闭嘴,南荣敖文只能被她拉着小跑。
回到屋中,刚关上门,付蕊便训斥南荣敖文,“你老与君姑对着干作甚?若你好生哄着她,也不至于如今日日躺在这府中,再怎么也能混个一官半职。”
见南荣敖文垂着头不做声,继续道:“如今,丰儿到了年纪,若想要入仕途怎么都得君姑许可,你难道想丰儿与你一样?靠着南荣府的那点儿月钱过活?”
南荣敖文甚是委屈的瘪了瘪嘴,扯着她的袖子道:“娘子所言极是,为夫知错,往后与阿娘作对之前一定会多为丰儿想一想。”
付蕊摇了摇头,长叹一声,失望至极。
说了多少次,每次都是这种回复,她已不做指望了。
脑海中突然出现刚才萧颂神色慌张的模样,心中不禁疑惑,难道南荣月消失了一晚上,真是出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