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 ̄ヘ ̄o#)
季凌同样冲着三人背影哼了一声。
“季凌你平日里瞎胡混就算了,今天怎么还舞到衙门的人跟前去了?你的眼力见哪去了?”
里长见她还敢在背后搞小动作不满的训诫道,一旁的孙子见状连忙按着里长胸口帮他顺气。
永宁巷其他人见衙门的人离开,这才上前问好。
有机灵的立刻从地上找来一把还算全乎的椅子,扶起来搬到里长身侧。
“里长您快请坐,先歇一歇吧。”
里长在孙子的搀扶下坐下,深深叹了口气,问道:“今天这事你是个什么打算?这想搞到衙门去?”
季凌心里感激里长刚才帮她解围,她也不打算让老人家为难。
只是还不等季凌回答,身边的人已经开始吐槽,可见对衙门不满已久。
“衙门有什么用?除了加收各种乱七八糟的税别的啥也不管。”
“就是就是,那布庄的老掌柜在光天化日下被打断了腿,县太爷还硬说他自已谁短的呢。”
“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钱到位了改个口供算什么?压根没人敢说出真相。”
“今天这事八成也有人给县太爷送钱了,他这人一向见钱眼开。”
“唉,我劝你别白费劲了,先把这两口气安葬了吧。”
季凌闻言也明白了,合着大家都看出来这凶案有猫腻,只不过都不敢反抗权威罢了。
刚才衙门的三人那番拙劣敷衍的表演,季凌已经明白没办法通过正当手段给春花讨回公道,心里一阵挫败。
原来作为平头老百姓竟如此的没有人权,没钱寸步难行,有钱抵不过有权,权利在手能轻易的决定他人的生死。
这是季凌来到大丰朝以后第一次见识到封建王朝制度对百姓的压迫,以前教科书上冰冷的文字化作一道道利箭正中她眉心。
明知道报官这条路走不通,季凌还是想查清楚凶手以及背后的原因。
只不过这些事儿季凌并不打算拉无辜的邻居们下水,她给在场的众人鞠了一躬,恳求道:
“谢谢大家关心,只是春花对我有救命之恩,没有她我早就葬身鱼腹了,而且这半年来我受她照顾良多,请大家给我点时间跟春花夫妻俩告个别。”
里长欣然应允还安慰道:“应该的,做人应当知恩图报,你且去吧。别耽搁太久,春花和张癞子属于横死,还是早点入土为安的好。”
“希望能发现点有用的线索,虽然不能走官方途径将凶手绳之以法,起码死的明明白白,这两口子别临了还做个糊涂鬼。”
季凌看着处处都是破绽的现场深深叹了一口气,蹲下身仔细查看着春花和张癞子的尸体。
春花的死状很是可怖,面部因缺氧而呈紫青色,眼部突出口唇发绀,脖颈上的指印格外明显,的确是被掐住喉咙窒息而死的特征。
扭曲的表情印在昔日熟悉的面容上,季凌仿佛感受到了春花当时强烈的恐惧。
猝不及防被人从背后捂住口鼻,脆弱的脖颈也被掐住,她不停地扭动身体,想把手臂从脖子上拿下来,但是背后的人太强壮了,她的挣扎起不到任何作用。
随着氧气的稀薄,她的脸色逐渐发白,呼吸也越来越弱。最后,她的头缓慢垂落,身体开始抽搐,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满着惊恐和绝望。
完成这一切的前提是凶手足够孔武有力,凭张癞子那副常年酗酒赌博的身体根本做不到,如果是张癞子本人,春花肯定能挣脱,最起码能争取到开口呼救的时间。
如果张癞子从正面掐人,季凌毫不怀疑春花可以瞬间脱险还能反击。介于张癞子有家暴前科,她教过春花踢裆反击,为了保护未出生的小宝宝。
张癞子被一刀毙命失血过多而亡,死因也过分干净利落,春花衣服上的血迹并不是喷溅所致,更像是后来故意沾染上去的。
那伤口斜向下延伸,分明是从背后扎进去的一刀,根本不是对面垂死挣扎的情况下造成的。
伤口走势不对,张癞子手臂上也没有被抓伤的痕迹,多么明显的破绽啊。
季凌越发想知道背后之人的身份了,居然自大到连现场伪装都布置的这么不走心。
转念一想,是了,他们能够买通衙门的人,怎么会怕有人发现异常呢?衙门的人会主动帮他们善后的,所以这是有恃无恐。
毕竟生活在底层的老百姓碰上认钱不认理的父母官,有苦难言有冤难诉,哪里敢多事呢?
只要县衙的人出面确认了死因,没有人敢去质疑和深究的。
如此简单粗暴的逻辑令季凌无语。
她接触过的第一个如此蛮横自大的人还是熊霸天,轻飘飘一句话就想让季凌替他卖命,被拒绝后又恼羞成怒。
季凌觉得要不是昨天被人打断,她想从四海赌坊脱身怕是得狠狠脱层皮,更别提趁人不备把荷包顺走了。
等等,四海赌坊?!
季凌低头看向张癞子心口那把匕首,难以置信的惊呼出声。
她记得清清楚楚,昨天张癞子就是拿着这把匕首在赌坊大闹了一场,但是他灰溜溜跑路的时候压根没敢去找回那把匕首,那把破匕首是被赌坊的人顺手捡走了。
那么问题来了:这把匕首是怎么回到张癞子家,还成了杀害张癞子的凶器呢?
季凌小心地拔出匕首握在手里,再次陷入了沉思。
赌坊闹事的人不止张癞子一个,他昨天也已经被狠狠教训过了,熊霸天不至于小气到将每一个闹事的人都处理掉。
凶手如此的心狠手辣,连大着肚子的春花都不放过,是张癞子后来又干了什么才惹来这杀身灭门之祸吗?
“季凌,时间差不多了。”
一炷香过后,已经歇息过来的里长突然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