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浅回头问了一声,“谁啊?”却不见有人回答,景浅没当回事儿,可门却又被敲响了。
这一次,景浅听得清楚,那似乎并不是敲门声,因为正常的敲门声,不可能从门的下面响起,更像是有人用脚踹门的样子。
这么粗鲁的方式,让景浅蹙了蹙眉,“谁啊,别把门给踢坏了。”
景浅打开门一看,不由就是一愣,只见时应寒正端着一个热气腾腾的小锅子,冲着她笑。
那发射着楼道里昏暗的灯光,略带嘲讽的微笑,怎么看都带着一股子邪魅。
“愣着干什么,不让我进去吗?”时应寒将手里的锅子抬了抬,一股美食的香味,顿时勾的景浅肚里的馋虫躁动。
景浅抿了抿唇,看着那被精心摆放在锅子里的各种美味食物,心头微微颤动,小心翼翼道,“你,为什么给我送吃的?”
这话一出口,景浅就不自觉的脸红,显然这话问的有些白痴了。
时应寒别墅都给他住,还会在乎这点美食?
对,这就是时应寒想让她妥协的糖衣炮弹!
一念及此,景浅咬了咬牙,为表心中的不悦,她故作傲慢的将视线移开。
“谢谢你的好意,我饭已经做好了,这些东西,你还是自己留着吃吧!”说完,景浅就转身准备闭门谢客。
时应寒却也不恼,轻轻耸了耸鼻尖,呵呵一笑,“这是什么味道,你该不会晚饭就吃那种垃圾食品吧。”
见景浅瞪着双眸回头,时应寒冷冷的耸了耸肩,“果然,我猜的没错,景浅,你已经山穷水尽,到这种地步了吗?”
“时应寒,你就是专门过来显摆的吗?”
景浅怒了,好看的弯弯眉梢,一下子蹙得好似水浪波纹,“我吃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真让人讨厌!”
景浅生气的砸了门,可还不等她安静一秒,时应寒踹门那不紧不慢的踹门声,便又传了过来。
随之而来的,还有时应寒那故意提高的音量,“别误会,我就是做的多了些,倒掉也是可惜,反正我们也是邻居了,便宜流浪的阿猫阿狗,倒不如便宜你,景浅,你说我说的对吗?”
他这是要惊动整栋的住户,让别人觉得景浅过的都不如路边流浪的阿猫阿狗?
“你给我进来!”一想到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景浅就受不了那委屈,索性打开门,一把将时应寒了进来,又重重的将门关上,“时应寒,你够了,我哪里得罪了你,你要这样对我?”
时应寒笑着没说话,悠然自在的绕过堵在玄关前的景浅,大摇大摆的走在桌子前,将锅子放下。
时应寒偏着头,“还不过来?等下凉了可不就不好吃了。”
说完,他有径直走进厨房,将景浅正泡着的方便面连同碗一起,给丢尽了垃圾桶。
“喂!你干什么呀!”景浅可真没打算吃他的东西,看着自己的晚餐被糟践,顿时脸都绿了。
时应寒一耸肩,“垃圾,就该待在垃圾该待的地方,你该感谢我。”
“谢你个头!”景浅一瞥脸,气得连看他一眼的欲望都没有。
而时应寒却从厨房里拿出了两双筷子,在桌边坐下,认认真真的用纸巾,将本就被景浅刚刚洗过的筷子,又重新擦了一遍,便优哉游哉的独自享受起了美食。
咕噜咕噜,闻着那诱人的食物香味,景浅的肚子,又不争气的发出了抵抗。
景浅下意识向餐桌瞥了一眼,却正好被时应寒捕捉到她的眼神。
时应寒抿着唇,似是在憋笑,景浅愤恨的瞪了他一眼,把心一横,走了过去。
“你不是吃过了吗?不给阿猫阿狗,自己怎么还给吃上了?”景浅在时应寒对面坐下,冒着暗火的眸子转了转。
反正都已经拉下了脸,景浅也没了那么多在乎,手就向锅子里最大的那个白灼虾伸了过去。
啪!
景浅的手背一疼,本能的缩了回来。
说是给她吃的,这会儿又不让了,时应寒到底想干嘛?景浅感觉肺都气炸了。
看着她那充满了幽怨,大口呼吸的样子,时应寒收回筷子,指了指厨房的水槽,“洗手了吗,就动手抓?”
景浅靠了一声,站起来就往厨房走,“规矩还真多!”
把水龙头打开到最大,似是为了向时应寒证明什么似的,景浅用力的搓着手,弄出的水花声极大。
而等她甩着湿漉漉的手回来,虾已经被剥了七八个,白嫩的虾肉,正整齐的摆放在靠着她坐的那边的锅子里。
时应寒用筷子指了指虾肉,“饿坏了吧,快过来吃吧。”
他的声音很淡,却恰似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深深关系,景浅愣了一下,被她围困在那结实牢笼中早已归于沉寂的心,竟是因他的一句话,开始隐隐悸动……
景浅走了过去,那种说不出的感觉充斥心扉,让她有种连先迈那只脚都被遗忘了的样子,极其变扭的再次在时应寒对面坐下。
“时应寒,你是不是真的爱上我了?”景浅怔怔的看着时应寒,明亮的眸子里,闪烁着纠结与难堪。
话一出口,景浅率先就是脸色绯红。
这话她不该问得这么直白,可多年前就对正解的期待,还是让她不甘心的问了出来。
“噗!”时应寒一扭头,就将嘴里的食物给喷了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他连忙去抽纸巾,却是连整个纸巾盒,都拉给拉得悬停在了半空。
下一秒,那薄薄的纸巾承受不住重量,纸巾盒向他的怀里跌落,他本能的伸手去接,却又慢了半拍,纸巾盒在他的腿上撞了一下。
啪的一声,纸巾盒掉在了地上的同时,他的所有动作,也全都凝固在了当场……
空气霎时一静,景浅蹙眉,刚要开口,却见时应寒忽然笑了起来,“景浅,你这脑瓜子里,成天都在想着什么,什么爱不爱的,你以为你还是十六七岁的少女,还幻想着天真与烂漫?”
看着时应寒那哭笑不得的模样,景浅沉默了,心也跟着颤了颤。
那可以肆无忌惮说出成天纠结于爱与不爱的花样年华,早已不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