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立凡今日无事,正缺个人聊天。
吴大用来的挺巧。便跟他谈天说地,论起阴阳冥间之事。
吴大用最近也有些出息了。
阴宅里有飘香姑娘等,一大群艳鬼伺候,一应物品不缺。
阳间有他的生祠庙,日日有不明就里的村人祭拜供奉。
更加上,他听了张立凡的话,大方使用冥钞,一番走动下来,真让他结交了一位大人物。
是附近城隍司衙门里的一位鬼差,颇有些门路地位。
吴大用跟着他后面办事,各路神鬼都对他礼让三分。
日子过的真是如鱼得水。
说实话,张立凡都有些羡慕他的遭遇了。
不过他有自已的目标,大道升仙。
岂能如吴大用这般没出息。
羡慕一会后,便嗤之以鼻道:“堕落,堕落。”
吴大用在好友面前很谦虚,实在的说道:“都是兄弟教的。”
一晚不觉过去。
吴大用不知何时离开,张立凡不知何时睡着。
天明时,隐隐听到外面有人喊:“小爷,醒了吗,有客来访。”
张立凡拖着惺忪睡眼,开门一看。
见那门口,恭敬站着三个人。
左右分别是白安喜和乌灵子。
中间的那一位,戴着个武官巾帽,穿一身蓝衣,宽腿吊脚裤,模样颇为威严。
这人张立凡见过,好像那日在白家墓地里,碰到的那名县尉官,名叫费玉良。
未及介绍,费玉良便拱手施了个礼,面带笑容的说道:“小道长,在下仰慕大名已久,冒昧打扰了。”
张立凡心中诧异道:“这位大小是个官,忽然如此和颜悦色,肯定有事烦扰。”
随口问道:“你有何事?”
费玉良见他态度不大热情,小心的看了白安喜一眼,见他小声道:“小爷就这脾气,您若想让他办事,必须加倍奉承才好。”
费玉良会了意,又恭敬唱了个大礼,赔笑道:“小道长,我辖下县缉捕司,遇到了麻烦,想烦请您走一趟,不知遵意可否?”
“什么事说吧。”张立凡见来了买卖,也不好不问。
费玉良见问,慌忙将那麻烦说了出来。
原来前些日子,他手下有一个捕快小队,共十多人,误入一处洞穴中,音讯全无。
后续他陆续派去六七个好手,前去打探虚实。
这些好手不仅未曾探到一点消息,回来后,反而染上了各种奇怪的疾病,轻点的只是头疼脑热,重点的痢疾腹泻不止,更甚者,有人日夜噩梦,被一些不明不白的东西纠缠,身体日渐虚弱。
他也请了很多名医问诊,均束手无策。
后来有人提醒,可能是遇到了不干净东西。
这才想起来要请一些有道行的术士。
原本他跟紫衣门的那几名道长有些关系,不过自那日坟地里亲眼所见张立凡的本事,他便留了心,一定要想办法请他看一眼才好。
于是才有今天,他靠着白安喜的关系,找到了望月庙。
张立凡听他说的不大清楚,一时也无从判断究竟是什么东西作怪。
反正此时距离初一日还有几天,趁着闲暇,跟他赚个外快也行。
大小也是个县尉官,肯定不能小气了。
费玉良见他思索,不觉忐忑问道:“敢问小道长,可有办法解决这个麻烦?”
张立凡扫了他一眼道:“你说的含糊,一时不好判断。我跟你走一遭,看看再说吧。”
费玉良闻言大喜,再次恭敬施礼道:“你请,你请。”
不久,在费玉良引领下,张立凡挎着他的皮匣子,来到了县缉捕司。
西院的一片房屋中,是差役捕快们的值班休息处。
那几名害病的人,因为担心传染,所以便被集中安置在缉捕司的休息处。
张立凡来到这处临时改建的病房内,闻到一股浓浓的药味,掺杂着腥臊恶臭之味。
不觉皱眉打量了一眼。
只见狭小昏暗的空间里,六七名瘦骨嶙峋的汉子,躺在床上,闭目呻吟哀愁。
眼看着不久于人世。
费玉良跟在身后道:“可怜,可怜,这些人前些日子,还是龙精虎猛的好汉,此刻却被那怪病折磨成这个样子。”
张立凡没多说话,一一察看了几人一眼,随后判断道:“是害了阴邪入体,虚寒梦呓之症,寻常药物可治不了。”
费玉良听他说的有门道,顿时目露喜色,问道:“小道长,可有办法医治?”
张立凡点头道:“这个容易,你去取一大碗清水来。”
费玉良慌忙令人去取清水。
不久,一名当值的差役递来一大碗清水。
张立凡让他放在门口桌上。
而他则取出一枚符纸,提笔挥洒间,便绘制了一张崭新符箓。
名叫:驱邪醒神符。
手指一捻,将其焚化了,丢入清水中。
令人道:“将这碗符水,端去给他们饮下,不久便可好转。”
费玉良是见识过他手段的,闻言不敢怠慢,急忙令那差役道:“快去。”
差役端着一碗符水,一一喂给床上几人。
不消一时片刻,几人便醒转,睁着眼喊道:“饿了,饿了。”
费玉良见了大喜。慌忙令人煮些稀烂的小米粥,喂给几人。
又冲张立凡竖起大拇指道:“小道长,您真神了,多少名医百般用药都治不好,您这一张符纸,便立竿见影。”
张立凡摆摆手道:“不值什么,别这么奉承。”
费玉良随后却莫名一叹道:“这几人病虽好了,但是我那十多名好兄弟,却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张立凡明白他说的意思,是想让自已出面探一探那处洞穴。
他们这些人,说话总喜欢玩些虚头巴脑的伎俩。
张立凡也懒得跟他一般见识,而且他对那处洞穴,也有几分好奇。
几名壮汉,只是进去探个路,回来便沾染了恶疾,可见其中,定然隐藏着些不详之物,看一眼,说不定有意外收获。
他发觉自已有些习惯跟这些东西打交道了,一两日不弄上两个,心里便膈应的慌。
于是便冲费玉良说道:“你也别唉声叹气了,我再赏你个脸,去那里探一探吧。”
费玉良慌忙奉承道:“小道长高义。”
张立凡昨夜睡得晚,起的早,来时忘了吃饭,此刻经过一些活动,腹中发出雷鸣之声。
费玉良旁边听得清楚,不觉骇异道:“这个道长年纪虽小,一身本事,却着实吓人。”
他还算乖觉,知道小道长这一路,被自已半奉承半催促而来,还未来得及吃早饭。
立刻令人去安排饭食。
他们便一起离开缉捕司,到了一所颇具规格的酒楼。
桌上摆了一整只烤羊,旁边围满了好多新奇配菜,就连杯中茶水,都飘着一股异香。
张立凡见了这一桌子好菜,不觉食指大动,心说:“果然不愧是吃官家饭的,出手就是大方。”
当下也不顾陪同的那几个官差捕头,自已一顿大吃大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