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我孩子!”
“阿璃!”
巴掌落下的同时,喻怀安一个箭步冲上去将云蔷护在身后。
接下喻昭璃第二巴掌的同时将人使劲儿往后一推,“你冷静点!”
“我没法冷静!”
喻昭璃几乎疯了一样的再度冲上来。
不料才刚抬手,就被喻怀安紧紧攥住手腕。
他是军人出身,喻昭璃这样养尊处优的公子哥自然无法相比,手肘往后一翻,便将暴躁不堪的喻昭璃控制在自己手中。
“这是在干什么?在祠堂里面动手,你们眼里还有没有列祖列宗了!”
喻老太爷用力敲击着那根象征绝对权利的龙头拐杖,冷光幽幽划过护在云蔷身前的小儿子,“怀安,你放手。”
“爸!”
“放手!”
老爷子眉目一厉,“老二做的没错,这巴掌是她应得的!”
云蔷不知何时从地上爬了起来。
喻昭璃那巴掌用了十足十的力气,打的她头晕耳鸣,嘴角直流血。
喻怀安有心想去搀扶一把,又怕一松手,喻昭璃会再次朝云蔷扑过去。
进退两难间,喻怀安将目光重新投向祠堂高位上的老者,“爸,事情还没弄清楚,您这么纵容阿璃向长辈动手,难道不是有失公允吗?”
“公允?”
没等老爷子开口,喻昭璃就已经嗤笑连连,“那就麻烦五叔告诉我什么叫做公允。”
“我老婆躺在重症监护室生死未卜,我孩子生下来就是个死胎!”
喻昭璃悲痛欲绝,却挣扎几次都甩不开桎梏着自己的那只大掌,“那是个男孩儿,是我第一个孩子啊!明明再有两个月就落地了,只有两个月!”
他满目通红的瞪着云蔷,“如果不是云蔷端来的那碗血燕,我老婆孩子怎么可能落到今天这个的下场,你现在跟我谈公允,我倒是要问问五叔,谁来还我老婆孩子一个公允!”
“你刚才说什么?”
云蔷捂住肿得老高的半边侧颊,本就一团浆糊的脑子正因喻昭璃几句癫狂无状的疯话而逐渐清晰。
“柏惠怎么了?那碗血燕......”
“你还在装傻!”
喻昭璃拼死挣扎着,恨不能将云蔷碎尸万段。
他手被控制着,就用脚去踢,活像只发了狂的豹子。
人在崩溃时的力量不可估量,喻怀安瞅准时机在他膝窝处踹了一脚,右手往前一送,便将人推出十几米的距离,正倒在老爷子脚下。
喻昭璃心知自己打不过这位军官五叔,便就势抱住老爷子的裤脚,眼泪鼻涕一大把的求他做主。
丧子之痛没人能够感同身受。
但老爷子自己也对这个还未出世的曾孙抱有极大的期待。
从柏惠怀孕初期就亲自挑人前去照料,谁知竟竹篮打水一场空,悲痛之余,自然对罪魁祸首恨之入骨。
他示意喻昭璃先让开,随即拄着拐杖起身,迈步之时,就连韩英兰想上前搀扶也拒绝了。
老太爷一步一顿,眼看就要到云蔷面前,喻怀安当即侧移半步将她挡在身后。
老爷子明白他的意思,便也不再上前,只将极具压迫的目光停留在云蔷身上,“我问你,柏惠出事,是不是你做的。”
“不是。”
云蔷回答的不假思索。
可她的字字铿锵,却只换来众人的唏嘘冷嘲。
“不是她还能是谁?”
最先质疑的便是喻思娆的母亲,喻家的三房太太。
她还记恨着当初云蔷在老爷子的生日宴上暗害她宝贝女儿的事,眼下有了机会,自然要狠狠的踩上一脚。
“医院的化验结果清清楚楚,而且佣人和老二不都亲眼看见了,就是云蔷把那碗加了药的血燕端给老二媳妇的,板上钉钉的事,还有什么可调查的。”
原来是这样.......
竟然是这样!
难怪她一进祠堂就看见晓晓低头站在旁边,难怪喻昭璃一上来就咬死是她害了柏惠和孩子。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人证,这就是他们给她定罪的证据!
有人在旁边煽风点火,再加上老爷子对云蔷本就偏见很深,这会儿更是怒火中烧,“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喻伯伯,我真的没有。”
云蔷依旧咬着最开始的说法,“柏惠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害的,我、”
“人证物证都在,你还要狡辩?”
“您所谓的人证,就是她吗?”
云蔷抬手指想缩着脖子躲在众人身后的佣人,“没错,柏惠吃的那碗血燕的确是我送过去的,那是因为晓晓说她自己脚崴了,我只是帮忙,根本没有、”
“不是这样的!”
话音未落,一声带着哭腔的反驳便将他的话拦截下来。
晓晓连哭带喊,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老太爷,事情根本不是云小姐说的那样,是、是云小姐说明天祭祀,家里人手不够,让我去帮忙做别的,我才把血燕交给云小姐的,血燕从我手里离开的时候是好好的呀!”
“爸,我觉得、”
“你闭嘴!”
喻怀安才刚一开口就被老爷子训斥了回去。
他哼地一声上前半步,凝声问:“你刚才说,是因为佣人脚崴了,你才帮忙送的血燕,是吗?”
云蔷无声点头。
“好。”老太爷目光一沉,扭头用拐杖指了下已经吓瘫在地上的晓晓,“你站起来走几步。”
晓晓依言起身。
迈开腿的那刻,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聚集在她的双脚上。
健步如飞,行步稳健。
哪还有半点崴脚后的疼痛模样?
可下午的时候,她分明就......
云蔷恍然明白了什么。
难以置信地捂住唇瓣,呢喃声从指缝中流露出来,“是圈套,是有人在陷害我......”
从她在花园里见到晓晓,从晓晓说自己找不到柏惠的房间开始,她就已经跳进了某个圈套。
而诬陷她的那个人,才是真正要害死柏惠孩子的人。
可......这人是谁呢?
清明生辉的眸子打量过祠堂左右两侧站着的每一个人。
还没等她看出个所以然来,一道中气十足的怒吼声便拉回了她的思绪。
“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老太爷气的唇色发白,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摇晃,幸而身后有人扶了一把才未摔倒。
不想一回头,竟是喻辞琛那张布满忧色的深邃容颜。
他关心道:“爷爷,您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