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谢元承虽然狂妄无礼,可毕竟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苏醒后一直痛哭流涕声称会改过自新。
再加上有姜鱼为他求情,裴淮也就没再继续深究。
从案上被解救下来的谢元承也顾不得仪态,直接扑过来抱着姜鱼的大腿就开始哭嚎,“鱼鱼,还好有你,鱼鱼你就是我的大恩人,我替我那一百零三个男宠谢谢你鱼鱼呜呜呜”
一百零三个男宠……
啧啧,比皇上的后宫还要充盈。
裴淮嫌弃地踢了他一脚,“滚一边嚎去!”
经此一事,谢元承像是怕极了裴淮,被他一吼立马就安静下来了,抱着腿缩在一旁,任由宫人给他套上衣衫,屁都没再放一个,乖得不得了。
姜鱼觉得他这副样子有些可怜又有些好笑,不过总算也是有所成长了。
一场闹剧得以收尾。
回到府里时天已经快亮了,裴淮守在她床边,想等她先睡熟自己再回去。
姜鱼只着里衣,身体往里挪了挪,“忙了一晚上你肯定也累了,不如就睡这儿吧。”
裴淮扫了眼她侧身塌陷的腰窝,似有些为难,但还是照做了。
只是才躺下去,她就像个树袋熊似的手脚并用地攀了上来,
“王爷身上好香啊……”
她像是呓语一般,柔软的身躯紧贴着他,很快便熟睡了过去。
裴淮侧眸看着她安静的睡颜,身上的燥热和内心的悸动久久无法平静。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逐渐睡熟。
清晨流萤进来伺候姜鱼梳洗时,就看到两人同榻而眠,盖着同一床锦被,她吓坏了,忙又退了出去。
姜鱼醒来时,裴淮早已离开,她伸手一摸,只摸到冰凉的床榻。
流萤听到动静推门进来,手上端着早膳。
“王爷什么时候走的?”她揉着眼睛问。
流萤把早膳放在桌上,过来伺候她梳洗,“约莫着有一个时辰了,王爷说还有公事要忙,叫我们不要打搅您……”
她说着说着脸便红了,眼睛还时不时偷瞄床榻。
姜鱼来到桌前捏起一块金丝枣糕细细嚼着,瞥见正整理床榻的流萤不停把锦被翻来覆去,她忽地笑了:“别找了,我和王爷昨晚什么都没发生。”
流萤被她这么一说,脸更红了,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姜鱼看着她脸上笑意更甚,“叫下面的人准备一下,我们也该启程了。”
“是。”
秋高气爽,日暖风晴。
此时正是外出的好时节。
街市上十分热闹,沿途都是做生意的小贩。
姜鱼对这古代的街市充满好奇,马车一路走走停停,买了不少新鲜玩意和小吃。
几人在车内分着路边买来的桃酥和糖人,马车行驶在官道上,走着走着,却忽然停了。
车夫在外面禀报:“主子,前面路上有个姑娘晕倒了。”
“绕路过去。”姜鱼直接吩咐道。
“是。”
车夫驾驶着马车准备从旁边小心绕过去,经过那女子身旁时,女子忽然翻了个身,正脸朝向了这边的同时把马车去路挡了个严实。
张嬷嬷一看,顿时惊呼出声,“是春桃!”
春桃?
姜鱼想了一下,才记起春桃是谁。
是姜沫晚身边的婢女,之前受她指使来陷害她,后被姜承远打了三十大板逐出了府。
姜鱼没说话,从马车里出来,亲自接过车夫手中的缰绳,喊道:“驾!”
“主子,当心!”
车夫惊叫出声的同时,马匹甩开蹄子朝前走去。
就在车轮即将碾压到春桃时,她一个激灵从地上爬了起来,指着姜鱼开始大叫:
“二小姐您做什么?”
姜鱼冷笑:“说吧,谁指使你的?”
来往官道上那么多世家贵族的马车,偏偏晕倒在她车前,指不定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春桃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委屈巴巴道:“二小姐明鉴,奴婢并未受人指使,要不是走投无路也不会来找您。”
姜鱼抱着胳膊居高临下地瞧着她:“找我做什么?不怕我扒了你的皮么?”
春桃吓坏了,连忙向前膝行两步,“二小姐息怒,奴婢当初只是迫不得已,奴婢知道您与三小姐不合,所以这次前来是有重要的消息想与您说。”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姜鱼懒得与她多费口舌,直接吩咐车夫继续前行。
春桃见状忙起身追上去,“三小姐多次陷害您,您就真的能忍气吞声吗?”
“二小姐还是怕了三小姐,所以才不敢与之为敌?”
马车逐渐远去,春桃追了一段,最终只能气喘吁吁地停下,脸上仍旧带着不甘。
姜鱼并未把她当回事,依照那些宫斗剧的惯有套路,主动送上门来的多半都是圈套。
不多时,马车在寺庙门前停住。
这灵隐寺坐落在青山之中,青烟袅袅,来往皆是达官显贵,门外停着好几辆马车。
正殿内,姜鱼祭拜,上香,许愿,一派虔诚。
一位小和尚抱着个签桶过来示意她抽一支。
姜鱼随手拿了一支,下下签。
一位身穿灰色僧袍的老和尚过来给她解签,说她近来会有大难。
张嬷嬷忙问:“敢问大师,该如何化解?”
灰色僧袍的老和尚念了句阿弥陀佛,缓声道:“施主,此签虽为下下签,但亦非绝境。此乃天人对你的考验,警示之兆。施主虚心怀敬畏,常思己过,日行一善,可在家中供奉观音,以慈悲心日日诵经祈福,于行事之时,更应谨慎,莫要冲动莽撞,方有转机。”
姜鱼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双手合十,“多谢大师点拨。”
和尚说完,退居一旁开始念经。
佛像庄严,念经声让人昏昏欲睡。
姜鱼跪坐在蒲团上自顾自发呆,进出的官家女眷络绎不绝,时不时就有人上前与她攀谈。
有的她甚至都记不起名讳,约莫着在宴席上见过,只好礼貌回应。
不知过了多久,流萤上前来小声提醒她:“主子,到了用膳时辰了。”
姜鱼心思一动,听说这灵隐寺的斋饭味道极好,她倒是有些饿了。
主持给她安排了上等的厢房,斋菜端上桌时,姜鱼已经馋得忍不住吞口水了。
忙招呼张嬷嬷和流萤坐下一起用膳,只是左瞧右瞧都不见离天身影。
“离天去哪了?”她随口问道。
流萤纳闷地咬着筷子,“是有一会儿没见着他了,上香的时候人还在的。”
那孩子平时很乖,不像是会乱跑的,莫不是上茅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