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恭贺,你的贺礼呢?”裴淮看了看他空空如也的双手。
他对这个发小倒是不客气。
姜鱼见状忙吩咐下人递茶,“无妨,徐公子是自己人,无需客气。”
徐思远悠哉地接过婢女递来的茶,还十分温和有礼地与那婢女道了声谢,惹得婢女脸颊绯红,飞快地逃了。
他抿了口茶,含笑看过来,“姜姑娘的茶真是好喝。”
姜鱼扯了扯嘴角,“徐公子若是喜欢,一会儿我叫人送一些去你府上。”
裴淮不满皱眉,他徐思远不带贺礼就算了,凭什么又吃又拿?
而且,他看姜鱼那是什么眼神,真想给他眼珠子抠了。
徐思远这边正要道谢,茶盏忽然被人一把夺过,接着他便被揪住衣领提了起来,裴淮冷声冷气道:“茶也喝了,这里没你的事,你可以走了。”
他说着给洛风使了个眼色,洛风心领神会拖着徐思远就往外走。
傅北冥疑惑蹙眉,这徐公子难不成也是姜姑娘的追求者之一?
“哎哎,松手,老六你懂不懂待客之道?”
徐思远不停挣扎着,奈何洛风力气太大,“我今日来可不白吃姜姑娘的茶,我带了贺礼啊,老六!”
“洛风。”
裴淮轻唤一声,洛风又把人提了回来。
徐思远低头把被他弄皱的衣襟抚平,然后从怀里变戏法似的掏出一整套紫金阁新出的胭脂水粉来。
整整齐齐摆在案上,黄香梨,星子黛,玉簪粉,以及天宫巧。
全都是紫金阁没公开售卖的新货,其价值是无法用钱财估量的,他可是托了好多关系并且提前好个月预定才买到的。
原先准备着送给春风楼里的妹妹,现如今只好借花献佛。
姜鱼对胭脂水粉并无太多了解,她只觉得古代这些存放脂粉的瓶瓶罐罐实在可爱,每一个上面还印着各种精致的花纹和图案,放到现代绝对称得上艺术品。
“多谢徐公子了,这礼物我甚是喜欢。”姜鱼发自内心道,她确实很喜欢那些瓶瓶罐罐。
“姜姑娘喜欢就好。”
乔迁宴办得简单,只有他们四人。
席间,徐思远忍不住向姜鱼控诉裴淮抠门。
他问裴淮要了很久,裴淮愣是不给,现在倒好,巴巴得就给她送来了,还一次送了五名厨娘。
徐思远说着与姜鱼碰了碰杯,“老六当真是不公平。”
“你府上又不缺厨子。”裴淮淡声道。
“谁不知道你璃王府上网罗了全京城最好的厨子?”
“你想吃可以去醉仙楼。”
徐思远撇着嘴角扭头看向姜鱼,“你听听,全京城都知道醉仙楼的菜品贵得离谱,哪有他这样的人。”
裴淮斜睨他一眼,“你哪次吃饭不是挂的本王的帐?”
“若是这般,下次你再带春风楼的花魁去醉仙楼——”
徐思远一听,忙伸手过去捂裴淮的嘴:“我方才都是与你说笑的,这么认真做什么!”
裴淮嫌弃地看着他,“没出息。”
酒过三巡,裴淮衣衫上沾了些许油渍,他起身去更衣。
徐思远醉眼朦胧地与姜鱼两人说要去茅厕,踉跄着跟上了裴淮的脚步。
“你跟着我作甚?”裴淮抬起手臂,任由侍从为他更衣,“徐伯伯有什么话要你转达?”
徐思远抱着胳膊倚靠在门边,眼神早已恢复了清明,“是我爹叫我来知会你一声,线索断了。”
“嗯。”
裴淮神情并未有任何惊讶,“告诉徐伯伯,此事我已知晓。”
“那你打算如何做?”
皇家猎场的刺杀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是苏家所为,所以也就定不了他们的罪。
而且他们只针对的是姜鱼,其他各处都没有任何损害。
姜鱼在这次刺杀里险些丢掉性命,这是裴淮最不能忍的。
裴淮自顾自换好衣衫,漫不经心道:“苏家的兵权握不住了,成为弃子是早晚的事。”
到时想对付他们那还不是轻而易举?
徐思远不解,但涉及官场上的隐秘,他也不好多问。
两人一同回到前厅,发现酒桌上已空无一人。
姜鱼和傅北冥不知去向。
裴淮顿时就急了,正要唤人来,却忽然被徐思远戳了戳手臂,示意他看外面。
他扭头,就看到院外石阶上坐在一起说话的两个身影,肩膀都快要挨上了。
太没礼数了。
一想到姜鱼喝多了就喜欢摸人屁股,裴淮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快走几步来到两人身旁,一把拽起姜鱼,“你喝多了!”
姜鱼毫无防备跌进他的怀里,仰起脸看他,“我没喝多,我还要跟傅公子看星星呢”
还看星星!!
裴淮冷冷地瞧着她微醺的眉眼,“孤男寡女看什么星星?你该歇息了!”
转头又对傅北冥道:“天色不早了,傅小将军回吧。”
傅北冥看着他一副主人家的姿态自是有些不悦,但扭头看了眼门外又甚是为难道:“这么晚了,我家距离这里还有些远呢。”
姜鱼眨了眨眼,刚要开口让他在客房暂住一晚,就有仆人上前禀报说傅老将军派人来寻傅公子了。
裴淮一听,开心了,“傅公子还不快些回去?”
傅北冥不情不愿地被洛风推搡着出了门外,坐上马车。
连句道别的话都没来得及说。
送走了傅北冥,徐思远也匆匆告别。
院子里转眼就只剩下了裴淮还站着未动。
“王爷怎么还不走?”姜鱼坐在石桌上问。
“你很想我走?”
“你想留下来?”
“想。”裴淮定定地瞧着她,“可以么?”
姜鱼淡淡哦了声,“王爷若想留下也不是不行,只不过日后你那傅姑娘若是问起,你又该如何作答呢?”
裴淮轻笑着上前,“你在吃醋?”
他高大的身躯靠过来,清冽的甜香直往鼻子里钻。
“我并未与那傅姑娘独处过,我对她没有半分好感,去他们营房用膳也不过是看在傅老将军的面子上,先前洛风与你说的那些事都是假的。”
姜鱼轻哼一声,别过脸去不想看他,“你和我解释这些做什么,我和王爷你只不过是普——”
话没说完,她的脸就被一只大手掰正,接着唇上一软,
裴淮低头吻了上来。
他的吻霸道而具有侵略性,带着惩罚和不满,他最讨厌听到那几个字,普通朋友。
姜鱼唇边带着浅浅的笑意,借着酒意放肆地回吻他。
“主子,不好了!离天他——”
急匆匆跑来的流萤一个急刹险些撞到洛风后背,脸腾地红了。
姜鱼从裴淮怀抱里挣脱出来,眉眼间顿时染上担忧,“离天怎么了?”
“离天他、他快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