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康生性憨直莽撞,倒是和他的身形有些符合,他没有多和吕方说话,一来他不会中原言语,二来,他只想狠狠揍眼前这人一顿,为师弟平成报了断肋之仇。
平康扛着短柄长刃大刀走了上去,二话不说,手中大刀一挥,便照着吕方面门砸了下去。
吕方施展祖传九星拳法一招‘巨门三斜’格挡开来,接着一个翻身侧移,一招‘文曲问路’转先手挥拳攻击平康眼睛,又是一招‘武曲登台’右脚踢平康左脚大腿。
平康虽然生得魁梧粗大,反应却不比一般人差,手中大刀一收,瞬发之际,竖直的挡在自己面前,竟然将吕方的两个连招都挡了下去。
平康师承延空,延空师承陆教教主北广道王邱林仆,丘林仆修习的是北域道宗的空相神功。
邱林仆门下三个弟子,延空排在第二,习得邱林仆的空相功之下的空相掌法,延空传给自己弟子便是以空相掌作为根基的刀法,平康乃是延空大弟子,深得空相掌精髓。
其刀法成于延空传授的空相掌,因为平康惯用大刀,延空便让之以刀为掌,用刀法习掌法。
空相掌大开大阖,是以手刀为要,邱林仆传授延空掌法的时候,最开始便是要他习刀法,是以延空对自己弟子如法炮制。
落月宗的九星拳虽然变化灵活,却非上乘武功,空相刀法传承于空相功,变化远比九星拳多得多。
几个回合下来,吕方见对方处处能接下自己的招式,而且内功修为似乎也在自己之上,激斗之下,感觉有些乏力。
一个笨重之中处处凸显灵活,一个轻灵之中透着霸道,攻守之间,拳法和刀法相对。
吕方的九星拳‘贪狼问路’‘左辅敬松’九星拳招招老练,拳拳急攻。
而平康的空相刀法‘入舍’‘收铂’亦然是招招凌厉,格、挡、转、攻、压、砍招式变化之间,透着他厚重的蛮力,加上他内力不俗,稳稳的占了上风。
论武功,论内力,论劲道吕方都输上一筹。
仅仅三刻钟的时间,吕方差点被平康一刀砍掉手臂,他侧身躲过,袖口被切了大半,手臂也是鲜血淋淋。
平康大喝一声,提刀又是一阵猛扑,一刀落空,一脚却稳稳的揣在了吕方胸口,比武不是杀人,延空叮嘱了他,不要闹出人命,他刀落之处,避开吕方脑袋,稳稳插在吕方侧耳。
“不要!!”许丁山一声大喝,生怕平康手起刀落,将吕方的脑袋砍了下来。
拔剑便上的许丁山,奔到中途,看见平康的大刀落在吕方耳侧,适才安心。
吕方也吓得闭上了眼睛,心里大呼‘我命休矣!’。
平康一脚横踢,将吕方踢到了许丁山面前,叽里呱啦的说道:“下一个!”
许丁山不通匈奴语,不知道他说的什么,急忙将吕方扶了起来。
吕方见这一仗败了,还差点丢了性命,心有余悸,却也不服输,抹了嘴角一口鲜血,对着许丁山道:“许掌门小心,这人蛮力大得紧!”
许丁山点了点头,缓步站到场中。
“玉山派掌门,许丁山,请指教。”
平康听得懂,却回不了中原话,手中大刀一提,抱拳回礼。
平康回礼完毕,右手提刀,左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许丁山先手,有看轻之意。
许丁山拔剑斜身而上,他之前看出了这个胖子身手不俗,比武如弈棋,既然对方让自己先手,便有了先手之机,当下毫不犹豫一招玉山剑派的嫡传剑招‘谪仙问路’剑指平康左肩。
平康手中大刀一横,悍然挡住,刀锋过去,要砍开许丁山的长剑。
许丁山知道不可与之硬刚,急忙一招变‘落雁式’侧身下盘斜跨,收剑转‘封梅三式’三剑急刺平康右腰间。
平康见了,收刀,一招空相刀法之中的‘轮回’使出,大刀回防,刀尖着地,手按住刀柄,大刀在他掌心与地面之间,旋转不已,竟然将许丁山的三招剑招悉数挡了。
许丁山眼见长剑剑锋偏移,刀锋带着剑锋旋转而过,刀刃急急拉向他的手臂,若是再攻过去,只怕一只右手都会被带落。
他急忙收势,运了十成内力,拔剑一招‘回溪式’借力使力,退开数丈。
“好厉害的刀法。”许丁山不由称赞道。
仅仅一个回合,七招,许丁山见对方招数奇特,功法远在玉山剑派的嫡传青玉剑法之上,知道再打下去,自己也势必受伤落败,便拱手道:“在下自知不敌阁下,认输!”
许丁山转身收剑入剑鞘,拂袖而回。
许丁山为人正直,素有自知之名,不会逞强斗狠,此番认输而回。
吕方见他一个回合便抽身认输,皱眉道:“许掌门,你这,未免也太瞧得起对方了吧!!”
言下责备之意颇重,认为许丁山有故意认输之嫌疑。
许丁山皱眉道:“老夫的剑法不及对方刀法精妙,甘愿认输,你也体会过他的刀法了,不用激我,打不过便是打不过。”
他们身后的高手之中,有一个使长枪的跃了出去,也是几个回合之后被平康打落场外。
江南诸派,眼看就要落输。
平康大喇喇的提着刀站在场中,一脸笑意,看着这边江南几派的人,问道:“还有谁上来一战的?”
“这死胖子说什么呢?”吕方皱眉问道。
一侧清一住持回道:“应该是在叫嚣。”
延空听了,对着他们道:“这是我大弟子平康,他在问你们还有没有人上来挑战的!你们若是没有人敢上去了,便认输吧!!”
“谁说的认输?”一边街道上疾疾奔来两个人,一个配剑,一个空手。
说话的正是明逸剑派掌门葛明,他身侧跟着的是落月宗掌门吕韦。
葛明和吕韦两人去追阮轻愁不得,这才转身回了悦来酒楼。
二人奔至悦来酒楼门前的街道上,远远的便看见了在比武这一幕。
听延空之言,他们的人是打输了,没有人敢再上去挑战,葛明便远远的接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