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林明白过来。
这其中肯定还有什么。
不然姑姑不能这么一脸为难。
“你不知道你姑父替肉联厂答应下来,这次的任务大概是800头保供猪。
其他的任务基本上都没啥问题,可是偏偏手里有个刺儿头,那就是河西村。
这个河西村有个养猪大户,他们家里一共养了80头猪。
而且出栏率非常高。”
“河西村啊,这个养猪大户我倒是听说过,听说养猪的本事非常好,死猪率非常少,出原出栏率非常高。”
江林还真听说过这个河西村。
上辈子他一开始养猪,那也是到处去打听过,而且去学过手艺的。
这河西村的冯大河一共有三个儿子,就是靠养猪发家致富,而且给儿子们都盖了房子,娶了媳妇儿。
那可是以后有大名鼎鼎的养猪大户。
“你说的倒是没错,这个西村的养猪大户倒是不错。
但是这个冯大河和肉联厂的徐主任关系最好,这个徐主任也是这一次想竞争上岗的预备厂长之一。”
江林一下子就明白过来,姑姑这话已经说明了问题。
两个竞争者之间冯大河又和另外一个徐主任关系这么好,自然会给姑父使绊子。
的确,这年头儿竞争上岗不光是权利,而且是荣耀,这种荣耀值得别人下黑手。
“姑,到底是啥事儿?你快说。”
江文平叹口气。
“是这样,虽然是养猪大户,但是咱们肉联厂收的都是成品猪。
也就是毛猪!
一般来说厂里会带专门的杀猪师傅过去收猪。
你姑父这一次大包大揽承包下这个任务之后,结果没成想养殖户有4户人家都出了问题。
原本安排好的杀猪师傅临时请假。
结果四个杀猪师傅一块儿都请假了。”
“傻子都能看出来,人家是跟徐主任关系比较好。”
“在这个节骨眼上请假,那还不就是故意给你姑父使绊子。
老刘最近忙的焦头烂额,这不是他妹妹家的建斌原本也是杀猪师傅。”
“这孩子是顶替他父亲的工作,刚到肉联厂上班儿半年。
本来想着让建斌帮帮忙,受点儿累,忙完这一个月把这猪的事情解决。毕竟这四个养殖户加在一块儿,那可是200头猪。
要是没人杀猪,这猪收回来谁给养啊?每天吃的四饲料那都是成本。
谁能想到结果到了节骨眼儿上,建斌这里出事儿。”
“你说这好端端的立马到哪儿去找杀猪的来顶上?”
“一般十里八村儿总有几个村子共用一个杀猪匠,没想过从村儿里找几个吗?
哪怕是多花点儿钱,先让人家对付过这个难关。”
江林给出主意,这种事情他当然有经验,好歹自已上辈子是开养猪场的。
“你以为你姑父没想啊,他这两天都联系了好几个熟食的杀猪匠。
可是没想到人家纷纷都推脱,要不是家里有事,要不是就是生病了,总之一个都派不上用场。
姑,您别急,要不然我给我爹打个电话,让他在我们附近找一找?”
“你不知道今天已经跟河西村的养猪场说好了,今天去收猪。
结果建斌这里临时出了岔子,你说现在哪里来得及?”
“最可耻的是这事儿我看是那徐主任恐怕就等着你姑父出洋相。
今天正好市里的领导到底下的养殖户进行慰问参观。”
“肉联厂一下子开了天窗,这不是证明你姑父个人能力不行,还在那里吹牛说大话吗?
我简直快急死了,你姑父这阵儿恐怕已经出发去河西村。
他估计也没有想到建斌这里会出岔子。”
江文平急得团团转。
“大姑,我姑父去的河西村咋走?你找个人带我去吧!”
江林一听这话咬了咬牙。
有一些东西自已现在表现出来,确实是让人很难理解,毕竟他在家里生长了18年,家人谁不知道他是个啥样,他属于娇生惯养长大的,别说杀猪,恐怕在家里洗衣服,做饭都没干过。
可他确确实实会杀猪,自已是干养猪场的,当初开始苦的时候啥没有干过。
杀猪算个啥?
江文平听了有些欣慰的笑了,可是又苦涩的说道。
“你个傻孩子,姑知道你是好心想要帮你姑父。
那村儿里杀猪能和这杀猪比呀?
村儿里人家杀猪一次就杀一头,这肉联厂杀猪和村里杀猪完全不一样。
你呀心意姑姑领了,可是这事儿你帮不上忙。
也该着你姑父命苦,到了关键时候被人家摆一道。”
“徐主任就没准备让你姑父往上爬,你姑父这个人为人正派,这不是自已不想使手段耍心机。
结果没成想被人家对付的他毫无还手之力。”
“我就说他那个脑子不适合干这种事情,他还非要当那个厂长。”
江文平嘴上数落丈夫,可是心里怎么能不着急呀?
“姑,你别说了,你再这么说下去,时间误的更多。
啥也甭说,我会杀猪,你直接找人送我去河西村儿就行。”
江林站起身。
这句话把江秀丽还有张有才正在当场。
江秀丽好像不认识这个弟弟呀。
她自已的弟弟还能不知道啊,长了18年在家里爹娘都舍不得他动手洗碗。
更不要说去杀猪。
咋可能啊?他们家养的猪哪年不是找杀猪匠杀呀?
虽然他们跑的姑姑姑父家上门来是求到人家这里。
但是弟弟也不能这么胡说八道。
自已办不到的事情这么做,这就是给别人帮倒忙。
“大林子,你别胡闹,你给姑父添乱。”
“姑,你信我,我肯定不是胡说八道,我会杀猪,你放心好了。
你先把我送过去,让姑父先应付过这个场面,总比立马一个杀猪的都没有强的多。”
江文平咬着牙。
心里满是矛盾,这个侄子那可是家里的一根苗儿,想也知道捧在手心儿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怎么可能会杀猪?
当然村里的孩子见过杀猪那不算啥,大概是年轻人自以为自已看过杀猪就会杀猪。
可是到了这会儿,丈夫那里已经开了天窗。
如果现场被那些领导堵上,确实是丈夫恐怕就丢脸丢到家。
如果江林冒充一下杀猪匠去也不为过,想必丈夫不可能当场让江林杀猪。
这事儿只要糊弄过去。
丈夫这一次竞选厂长的事情就还有门儿。
到了这会儿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暂时让自已外甥冒充一下呗。
“行!走,姑骑自行车送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