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玄月,乃当今国师之徒,此行特来拜访,不知屋内前辈可否现身一见?”
青年男性的声音在屋外响起,其中带着点阴柔。
玄月?国师之徒?
江恒心中对其的身份已经有了些许猜测,不出意外就是那个道士了,随即起身在为小白,重新盖好被子后出门而去。
“你就是玄月。”
看着面前跨过门槛,出门而来的江恒,本来满脸恭敬的玄月愣了一下,不敢相信屋中之人居然比自己还要年轻,不过也可能只是看起来。
很快回过神来,玄月俯身拱手一拜,嘴角含笑:“拜见前辈。”
这年头,修为高深的修道之人通常都深谙驻颜之术,八九十岁的年纪,保持二三十岁的容貌,不是难事。
但这类的人通常不成大事!
如此在意维护容颜,如何能够登临大道之巅?
此番行事者即使为前辈,但也不过是仗着天赋之高,多修行了几年而已,不足为惧,终究只是小道尔,不堪重用!
想到这,拱手一拜的玄月低着的头,嘴角也扬起一抹不屑的笑容,不过此人居然能悄无声息的,将这群修行已有百年的半身蛇人全部斩杀于此,且现场又无半分打斗痕迹,万不可轻易小觑了他……
玄月收礼,看了看周围一众的蛇人尸体,像是才刚刚发现非常惊讶,转而面向江恒笑道:“前辈既有此等深厚的法力,何不报效朝廷,到时功名利禄也不过是前辈掌中之物而已,随手可取。”
说到这里,他停了停,似乎又是想到什么,接着笑道:“当今天下乱世妖魔横行,若是人有前辈出山帮忙,想必也能帮助不少百姓免受妖怪祸乱之苦,到时也算是功德一件。”
“好……”
江恒若有所思,听后笑意莫名的点了点点头:“若有时间,一定去。”
玄月脸上一喜,连忙拱手一拜:“既如此,那在下就替天下黎明众生谢过前辈!”
说着,他抬起头来,绕过江恒,目光朝着门内看去,若有所思,接着一笑:“可否进去一叙?在下另有要事相谈。”
说着,他就起身朝着前面走去。
江恒伸手拦住,“家有内人如今已然休息。”
看着伸手挡在自己前面的江恒,玄月脸上笑容略微有点尴尬,往后倒退一步,神色恢复如常,道:“既然这样,那在下也就不再过多叨扰了,前辈告辞。”
离开这里,在转身的一瞬间,玄月满脸温和的笑容,瞬间变得阴冷起来,走入一片树林,里面早已等候了一众官兵。
“盯着这间草屋里面的所有人,有任何风吹意动都记得通知我。”
玄月咬牙,眼神无比阴沉,声音狠厉。
“是!”
……
另一边,在打发了玄月之后,江恒回到了屋内重新关上房门,来到床铺边坐着等候了一会,淡漠的目光扫了眼身旁闭眼的小白,道:“醒了。”
此话一出,原本还在闭眼沉睡的小白身子忽然颤抖一下,贴合着的一双美眸缓缓睁开,里面满是不可置信与难过,“夫……夫君,你竟是一名修道之人……”
甚至里面还有点难过,要知道,在当今这个世道,人妖本是不两立的,更何况是人群里面专为除妖的道士。
小白心里瞬间就陷入恐慌,要知道她可是一个蛇妖,现在又深受重伤,根本掩藏不了自身的气息,被发现是妖族的身份,实在是太简单。
看着小白那一脸紧张,担惊受怕的模样,江恒自然知道其心中所想,若有所思的笑了笑:“道士吗?现在还不是,或许以后可能会是吧,其实在我眼里,人和妖并没有什么分别……”
“真的?”
小白慢慢撑起虚弱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眼神疑惑。
“娘子都已经在我身上坐而论道这么久了,难道真的一点都不了解为夫?”
江恒笑着轻轻把小白揽进了怀里抱着。
感受着熟悉的体温,小白心里的一块大石也缓缓落地点了点头,脸色不经意间红润起来,这她确实是有了解,虽然她对这些了解的也不多,但她家夫君会的那些花活,实在是超乎她的想象。
简直不像是普通人该有的思想,她虽然身为百年蛇妖完全招架得住,并不会感觉疲惫和艰难,甚至还乐在其中,但还是会难为情啊……
每次一想到,简直羞死个蛇!
而且她其实早就醒了,刚才在屋里这段时间对于门口的谈话,她一清二楚,那个道士的身份,她也有所了解,那个道士绝非她能对付!
而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却称呼她的夫君为前辈,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她夫君的道行比那个道士还要高深。
她的蛇妖身份连个道士都瞒不住,更何况瞒她夫君?
所以江恒一开始就知道她的身份,但还是与她做了一对夫妻,愿意和她一直在一起,冒天下之大不韪……
这使得小白的心情一下子雀跃起来,精致的嘴角慢慢挑起轻笑,很开心就是了,她也是头一次体会到这种感觉,原来被人保护的感觉这么好。
“你又去刺杀国师了?”
看着怀中的小白,江恒问道。
“嗯。”
小白点点头,犹豫的道:“你……不会怪我吧?”
“傻姑娘,我为何要怪你?”江恒笑了。
“那就好……”
小白安静的闭上双眼,嘴角扬了扬。
江恒忽然道:“我们去趟宝青坊吧……”
小白沉默了一下,最后才缓缓点了点头:“好……”
她也知道师傅所给玉簪,一直都在吸收她的法力,如今她身受重伤,已经在吸收她的生命力了。
解铃还须系铃人,要想彻底解决青玉簪子的隐患,就只能去往宝清坊。
“睡吧,明早我们醒来再去……”
江恒笑着摸了摸怀里小白的头。
“嗯……”
小白点头,乖乖的闭上双眼,依偎在江恒怀里。
江恒看见这一幕,轻轻笑了笑,轻轻地摸着小白柔顺的长发,就这么静静地注视着她,直到她呼吸逐渐变得沉稳,慢慢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