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婉茵两人急匆匆回到她的院子观云馆,一进门便迅速遣散了旁人,关起大门开始发愁。
毕竟与鬼神相关之事,自然是越少人知晓越安全,以免节外生枝。
尤其是弘历,心中不仅急,还气,这气自然是气青樱。
若不是和陈婉茵互换了身体,他永远也不会知道青樱说话那么难听。
弘历想不到任何头绪,又回想起了方才的画面,转头瞪向陈婉茵,话里话外都充满着怒意。
“我方才给你使了那么多眼色,你怎么这么晚才站出来?而且,你怎么能如此轻易地放过乌拉那拉氏了?”
男人呐,爱你的时候是青樱,不爱你的时候就是乌拉那拉氏。
陈婉茵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冷笑,却一点也不慌,抬头直视弘历,本着想恶心他的心思,语调放软说道:
“府中人皆传王爷对青福晋宠爱有加,我怕若惩罚了青福晋,王爷会心生不悦。”
弘历闻言,身形一滞,显然被这句话恶心得不轻,看着面前自已的身体被人做出这一番姿态,实在让人恼火得很,但又不好说陈婉茵什么。
毕竟,在此之前,他的确对青樱宠爱有加。
于是,他只能冷哼一声,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口气说道:“你现在就是王爷,管别人说什么?你要罚,没人可以质疑和不高兴。”
得到弘历应允的陈婉茵,嘴角微微上翘,虽然本来也不需要弘历应允,她就能去做,不过看着他那副被恶心坏了的表情,实在是让人高兴呢。
陈婉茵第一次发觉原来自已竟然是这么一个坏心眼的人,可谁叫弘历第一夜害得她丢脸呢。
她可以不要,但不可以是被不要,“是,王爷。”
一时间,屋内的气氛又凝滞了下来。
弘历今日醒来,曾仔细端详过陈婉茵这具身体的容貌,哪怕是阅人无数的他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个十足十的美人。
若是没有发生那档事,他一定会将她视为珍宝,捧在手心上。
但,当这个美人变成了他自已,那感觉就不妙了。
弘历心中的烦躁越积越多,终于忍不住提出了一个建议:“我们试试能不能换回原来的身体吧?”
“今早我醒来,感觉到身体有些不适,仿佛能够隐约看到你在朝廷上的场景。听说人在濒死时灵魂会出窍,也许难受到一定程度就能换回去了。”
陈婉茵抬眸看了眼弘历,虽然这个道理也不是没有说法,但……
“王爷,我的身体不像您那样强健,也许只是一宿未眠,有些心梗了。”
弘历被她这句话噎得心里更不是滋味,怀疑不是清早身体心梗了,而是自已现在心梗了,但嘴上依然不肯服软:“你又没试过,怎么知道不行?”
陈婉茵耸了耸肩,无所谓地点点头,默许了弘历的想法。
两人急切地看着四周,最终目光锁定在了一堵看起来颇为坚固的墙壁上。
望着眼前这堵墙,不知为何两人都在心底升起一个念头:这墙撞上去,好像真可以撞死人。
不知道是谁先咽了咽口水,在一场混乱中,陈婉茵成功赢得了先撞墙的机会。
反正撞了也换不回去,与其让她的身体被撞破相,还不如让她顶着弘历的身体撞上去,总之她是不会有事的。
毕竟这是一场严肃的,事关两人性命的撞墙,当然也就没有喊出“1,2,3”的口号,因为那样看起来有点颠,虽然能够想出撞墙的就已经很颠了。
随着一声沉闷的声响,在这不大的殿内回荡开来,弘历抬头一看,只见陈婉茵毫不犹豫地撞了上去。
然而,还没等他有个什么反应,随即而来的疼痛便让他整个人瞬间倒在了地上,痛苦地蜷缩着,看起来甚至比陈婉茵这个撞墙的人还疼。
陈婉茵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她捂住自已的额头,假装刚刚才发现似的,一脸惊讶地说道:“王爷,我撞上去竟然不疼诶?”
弘历双手紧紧抱住头,疼得直在地上打滚,表情狰狞得仿佛能凭空吃下陈婉茵,见她那副傻乐的模样,他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废话,因为疼的是我!”
这时,陈婉茵才注意到躺在地上痛苦不堪的弘历,一路小跑上前,想要将他扶起来,“王爷,你没事吧?”
却不想,陈婉茵这一跑,弘历的头更疼了,眼珠子都快被他瞪了出来,看向陈婉茵的眼神仿佛在看什么灾厄一样,“你不要过来!你在那停下!别跑了!”
陈婉茵很‘乖巧懂事’的,听到这话就乖乖停在了原地,脸上满是担忧,除了额头上那个显眼的大包外,看不出任何异样。
然而,弘历却感觉自已仿佛已经死过一回似的,折腾了这么久,身体没换回去不说,还添了一身的毛病。
不知过了多久,才从这剧烈的疼痛缓过神来,而此时陈婉茵也走到了他身边,“王爷,要不今天就到这里了?”
弘历扶着头,眼神郁郁,听到这话顿时朝陈婉茵飞了一个眼刀。
他在心中暗自猜测:既然陈婉茵用他的身体撞墙他会疼,那自已用陈婉茵的身体去撞,不就不会疼了?
这个念头一出现,就让他无法再平静下来。
虽然只在陈婉茵的身体里待了一天不到的时间,但已经让弘历受不了,他想快点回到属于自已的身体里,重新掌握一切。
于是,弘历强忍着疼痛,立马反驳道:“不行,我还没有试。”
闻言,陈婉茵嘴角的笑意都快压不下去了,她不用脑袋都能猜到弘历在想什么。
但是可惜啦,无论他怎么想,现实都一定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见弘历朝她看过来,陈婉茵连忙收敛起笑容,连忙恢复原样,“王爷,但是您刚刚疼成那样了……要不我们还是再想想别的办法吧?”
弘历可不是一个有良善之心的人,在心底阴暗地猜测,陈婉茵之所以劝阻,不过是出于私心,不想自已疼成那样。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打断了陈婉茵的话,头也不回地就朝远处的墙撞了上去。
结果等来的,不是陈婉茵喊疼的声音,而是自已的脑袋再次被剧痛占据的绝望。
他瞬间倒在了地上,脑袋疼得死去活来,仿佛千万根针同时扎入,让他恨不得将自已的头颅摘下,让它不要再疼了。
在视线朦胧中,他隐约看到了陈婉茵朝他跑来的身影,脸上满是担忧与焦急。
但此刻的他,已无暇顾及这些,心中只剩下无尽的疑惑与愤怒:为什么陈婉茵竟然不会疼,随后就硬生生给疼晕了过去。
而陈婉茵则在一旁肆无忌惮地笑出了声,她一边笑着,一边将弘历搬回床上。
殊不知外面的下人们听着屋内的动静,都在心底暗自嘀咕:王爷真厉害,看不出王爷竟然是如此急性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