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伽伽,我们被人袭击了,董先生受伤比较严重走不了,现在在红河一中后面,你现在过来!”电话里是阿兰姐的声音,带着急切但还算冷静。
之前就告诉了他们,自已会在青岚市过年,所以这时董晏那边打电话过来,陈伽没有犹豫,立马拿起外套就往外面走。
“大晚上的你干嘛去啊?”陈父坐在客厅看春晚,看见陈伽急匆匆出门,出声问道。
陈伽脚步没停,一边套衣服一边往外走,“我出去一趟,晚点回来。”
陈父还想说什么,陈伽已经“砰”一声把门关起来了。
怎么回事?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上一次在别墅里看到董晏腹部骇人的伤口,陈伽被惊得说不出话,这一次甚至不是董晏本人打的电话。
陈伽不敢往坏处想了。
通过手机导航,红河一中离这边不需要半小时,她出门时用手机打车,这会到路口车刚好到,陈伽拉开车门上去。
手机给董晏发信息,“我现在在过来的路上了,大概二十分钟,你给我发一个准确位置。”
过了一会儿,对方发来一个位置,和一条语音。
“伽伽,他们知道董先生受伤并没有对我们下死手,他们可能是在套你!小心行事。”
嗯?如果猜到对方可能在套我,为什么还要我过来救急?
已经坐上了车,没有回头的可能了。
关了手机,距离目的地还有十几分钟,陈伽靠在座背上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司机送陈伽到红河一中门口,陈伽下车前观察了一下,学校门口没人。
大家这个时候要么刚刚吃完年夜饭在家看春晚,要么就到外面放烟花,很少会有人来学校。
陈伽按照阿兰姐给的地址从旁边的巷子穿进去,后面是一条小吃街,平时学生放学这里非常热闹,但今天是除夕,接近十一点了,只有零零散散一两家店还亮着灯。
城市对节日的热闹通常只会聚集在居民楼和广场,留给商铺街道的只有冷清。
七拐八拐,陈伽来到了阿兰姐说的位置,一栋正在修建的楼房,没有亮灯,门前还堆放着装修用的水泥和沙子。
整栋楼有五层,阿兰姐他们在四楼,陈伽从窗户看进去,漆黑的楼房只有远处的路灯斜斜地照进去,窗户边上闪过一个人影。
二楼是有人的。
陈伽躲在一侧的小巷里给董晏发信息,确认地点和他们的安全,企图得到有用的信息,但是对方一条没回。
她能确定用董晏的手机给自已打电话和发语音的人确实是阿兰姐,陈伽一路上想过很多种可能,他们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让自已来的。
该不该质疑?
陈伽皱着眉头细心观察楼房的动静,没有任何的灯光和声音从里面传出,冒然进去明显不是最优选择。
想到这里,她从脚边捡起一块巴掌大的石块,瞄准三楼窗户丢进去,“咚咚”石块落地沉闷的声音传出来,随后有轻微的摩擦地面声。
三楼也是有人的。
突然间,一个冰凉坚硬的东西抵在陈伽的腰部,“别动!”陈伽想要回头却被对方一把按住,抵在墙上。
柔软的脸颊与粗粝的墙面摩擦,细微的粉尘掉到眼睛里,陈伽抑制不住地眨眼睛。
一阵警报声由远及近,男人立刻就意会到什么,按住陈伽的手又用力了几分,“是你报的警?”
陈伽在车上想过多种可能,阿兰姐的语音让她焦躁万分,自已一个人如何在别人设计的圈套里全身而退的同时,能够把受伤的董晏和阿兰姐救出来?
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一对多的局面,转变为多对多,报警就是最佳选择,只是大过年的麻烦警察叔叔,陈伽在心里默默道歉。
对不起了警察叔叔,董晏受伤了,她搞不定。
“呵,小看你了。”身后的男人轻笑一声,从微弱的光影里,陈伽看见他按了一下耳朵的位置,“目标抓到了,她报了警,不用管那两个人,现在撤退。”
男人刀抵在陈伽腰侧,不一时楼里出来三个黑衣男子,除了眼睛其他一个地方没露。看身形动作十分干脆又带着严谨,明显训练有素,和邓彦礼的人有很大差别。
陈伽已经认定他们就是上次袭击董晏的人了,上次没把自已引出来,这次才会下手这么重?想到阿兰姐信息里说董晏昏迷了,陈伽就忍不住后槽牙咬紧。
一路上四人都没说过一句话,陈伽被他们围在中间,后面还抵着刀随时要自已的性命,脸上被吓得没有任何表情,实则脑瓜子疯狂转动。
“我们现在在往A点移动,过来接我们。”前面的人按着耳朵里的通讯器,简短的说了信息。
A点?是有预谋的。
陈伽跟着他们在夜里穿行,脑子里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她停下了脚步。
身后的人不耐烦地推了推陈伽,“干嘛?走!”
陈伽的手摸向身后的握着刀的手,轻轻抓着往后推,抖着声音道:“大哥,你的刀抵得有点紧……”
手突然用力刀口往上,陈伽弯腰闪到对方身后,在其余三人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将刀锋一转,直直插入男人的胸口。
来不及有任何别的想法,脑子里只有一个字:跑!
三人的速度极快,其中一人先追上陈伽,拽住她的胳膊,欲要上前拉住陈伽,却被陈伽急停,来了一个后踹,直接飞出两米远。
剩余两人对视一眼,一起上去一人从后抱住陈伽的脖子往后勒,一人闪至身前。
冰冷的刀刃在黑暗中透着嗜血的危险,陈伽抬起脚踹后方人的膝盖,随即侧身躲避,可对方动作实在是快,陈伽虽然躲开了致命要害,却还是被划伤了胳膊。
刀刃的锋利把陈伽的外套直接划开,刺痛感瞬间袭来,陈伽暗叫糟糕。
天杀的!这是我最好的一件外套了!
不给陈伽反应的时间,两人再次发起进攻,陈伽勉强抓住挥向自已的拳头,刚想抬脚踹他,另一个人就先行一步对着陈伽的腿就是一踹,不知是谁又往肚子补了一脚,陈伽身体不受控制,被迫往墙上砸去。
滑落在地上的陈伽吃痛地爬起来,手臂上的鲜血在缓缓冒出,腹部和腿上的疼痛让她无法站定。
再次抬头对上两人,眼里尽是寒意。
组织的意思是,不到万不得已必须要活着带回去,他们没想到陈伽身手还挺好。
一人上前欲要抓住陈伽,陈伽身体忍着痛,艰难地躲避着对方的攻击,趁着空隙回给他们一拳又一拳。
陈伽力气大,很快就把对方两人恼火了。
两人不再有所保留,从腰间拔出锋利的刀。
陈伽躲避不及,左边大腿被刀刃深深插入,她不堪重击,弓着腰靠在墙上才勉强站立。
看着身前步步逼近的两人,陈伽冷着脸,抓住刀柄把刀刃拔出,鲜血没了控制拼命往外涌,剧烈的疼痛感让陈伽呼吸一滞,额头密密麻麻的的冷汗在疯狂往外冒。
一人再次上前,陈伽握着刀柄的手捏地很紧,抓住对方的手臂,腿借力将对方身体扭转,拿着刀的手对着脖子就是一抹。
血撒到陈伽的脸上,陈伽表情没有任何松动,急促的呼吸还是出卖了她。
她泄愤一般,狠狠将刀插入对方的胸口又拔出,涌出的鲜血浸染了她胸前一大片。
近乎疯狂的行为,让剩下的一人陷入一瞬的呆滞。
陈伽回头看向他,对方已经冲了上来,陈伽推开已经失去生气的人,往旁边躲闪,又被对方紧密的挥刀逼得连连后退。
身体抵在冰凉的墙面,陈伽意识清醒了几分,侧头躲开,下一秒对方的刀刃插入墙体。
看着嵌入三分之一的刀刃,陈伽摔倒在地心漏了一拍。
趁男人还在拔刀之际,陈伽忍着痛意从下往上狠狠踢向男人的下体。
男人的命根子是他们的致命弱点,陈伽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抱住男人的身体拼命往墙上抵,将沾满鲜血的刀狠狠捅进对方的胸膛。
直到对方没有了呼吸,无力地倒向自已倒来,陈伽才泄了气,瘫坐在地上。
她大口喘着气,身上的痛感让她清晰地知道,自已还活着。
陈伽想将身旁的人头上上的黑色头套摘下,身后有细微的声音在逼近,突然意会到什么,侧头往后直直一捅。
陈伽在下,身体几乎被男人整个罩住。男人难以置信地看着插进自已胸膛的刀,发狠地乱刺陈伽的后背。
“啊!”陈伽痛到叫出声,推开他的同时把刀拔出,再补上几刀。
是刚开始追上来的第二个人,他只是被自已踢了膝盖,这会膝盖缓过来了发现另外两个人已经倒地似乎没了生命体征,改变策略想要从背后悄摸偷袭。
看着自已沾着血明显抖动的双手,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死里逃生的感觉一点都不好受,陈伽脑子里只有一句,她sha人了。
这次是真的把四个人全sha了。
空气中飘散着浓厚的血腥味,陈伽忍不住干呕起来。
片刻后才堪堪压下不适,翻看倒在地上的人。
“嘶!”陈伽靠坐在墙边用刀划开紧紧包裹在他们身上的黑色衣物,给自已简单止血。
这是什么?
借着细微的光线,陈伽发现那人左手腕处有一个奇怪的标记。
遂翻看最近的另一个人,他也有同样的标记。
背后的组织要出现了吗?那个名为GW的神秘组织。
董晏一直猜测,当时郑添英研究的kiond一开始可能是出于自已的欲望,郑添英之前一直在医学研究所从事科研工作,在整个研制的过程中一直是秘密进行,受多种因素限制并没有研制出成果,而后因研制kiond的事情被发现,于是主动离开了研究所。而一个星期之后再次出现,是在陈伽所在的原河村。
在消失的这短短一个星期里,郑添英研制出了初代的kiond,研究所需要大量资源和尝试,显然不是他一个人能够做到的。
GW一直想要找的从来就不是郑添英,而是初代的kiond。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研制kiond到底想要做什么?
眼下显然不是细究这个问题的时候。
按住前面一人耳朵里的通讯器,“不想带着他们的话,就过来给他们收尸。”陈伽知道他们听得到,强行压住自已颤抖的嗓音,让对方听不出自已的慌乱。
果然,通讯器的红灯变成了绿灯,微弱地闪烁像是在回应陈伽。
陈伽颤颤巍巍扶着墙从地上艰难爬起,大腿和后背上的伤让她根本无法站立,连呼吸都在痛,她缓慢地挪动到一旁捡起掉落的手机。
豆大的汗从额头缓缓流进眼睛,再经过失去温度的脸流到脖子上,身上的衣服被血液和冷汗浸染,黏在皮肤上。
太痛了,陈伽踉踉跄跄小步挪着到墙边。
她需要一个支撑,陈伽强忍着身上的痛意,撑着墙艰难行走。
在他们的人到来之前,她得离开这个充满血腥的地方。
充斥着消毒水味道的病房里,阿兰坐在椅子上满脸焦急,手握着手机一直在抖。陈伽没有任何消息,千万不要出什么意外啊!
病床上,董晏穿脑袋缠着厚厚的绷带,插着连通鼻子的氧气管,安安静静没有一丝生气。
阿兰不敢看董晏,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滴滴滴!”
是陈伽!阿兰手一紧,快步往外面走去。
“阿兰姐,你过来接我,就在刚刚那个地方往学校方向出来一点。”
听到是陈伽的声音,阿兰心中一喜,“伽伽你现在怎么样?他们没伤害你吧?”
陈伽声音听起来非常抖,恍惚地像是吊着最后一口气一般。
“他们死了,你给我叫个救护车吧,我可能快不行了……”
“好,我现在就过去!你等我!”
挂断电话,手里的手机已经握不住滑落到腿边,靠坐在墙边,陈伽看不到后背的伤,只感觉衣服已经被湿哒哒地黏住,掺杂着冷汗一直在刺痛着每一个伤口。
她不应该靠着墙坐的,可是没有支撑的东西,她会控制不住自已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