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儿。”
还带着困意的女人声音懒洋洋地从门外传来。
秦州让了让。
“爸，这位是宋小姐。”
客厅内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去。
女人看上去太年轻了点，穿着宽松的T恤跟长裤，乍一看会让人以为是个还没出校园的大学生。
秦国栋眉头不着痕迹地皱起。
正要说话。
一声嗤笑响起。
“哥，你开玩笑呢？欺负我爸跟大伯他们这年纪不上网啊？”
染着红发的青年吊儿郎当地睨视宋南溪，轻蔑溢于言表。
“这不是网上那个小明星吗？叫宋南溪是吧？”
此言一出，现场静了静。
不少人脸色都难看起来。
“大哥，都这个时候了小洲还胡闹！”
“是啊！谁见过这么年轻的大夫？！”
他们没有第一时间向秦州发难，而是质问起秦国栋。
秦国栋锐利目光扫视过宋南溪。
见对方神情坦然，完全没拿一屋子穿军装的人当回事儿。
也不知是年少轻狂，还是真有两把刷子。
“都住嘴！小洲是被老爷子带大的，他不是没分寸的人。”
秦国栋抬手，直接制止所有人的话。
沉声问：“秦州，解释一下。”
秦州总不能说因为看了网上一个片段，冲动之下就去找了宋南溪吧？
他站姿笔直。
扬声道：“我做过调查，宋小姐懂针灸之术，杨老先生也说过，爷爷的病如果辅以针灸，或许能控制。”
秦国栋眯了眯眼。
“不知宋小姐师从何人？”
“不是什么名师，只是乡下赤脚大夫罢了。”宋南溪淡淡道。
“切！”
秦曜抓了一把红发，乐不可支道：
“哥，你傻了吧？还是被这小明星给骗了。我说现在的小明星为了上位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哈。”
他踱步到宋南溪面前，用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俯视她。
“还敢骗到我们秦家头上了，你知道，这地界儿，是哪里吗！”
秦曜语气冰冷，伸手就要掐宋南溪下巴。
宋南溪唇角轻勾，眼底寒意浮现。
“你碰我试试。”
秦曜哼笑，“你是什么金疙瘩碰不得吗？老子今天偏要——”
宋南溪身后的齐玉蓦地出手攥住秦曜手腕，一把搡开。
把宋南溪护在身后。
“秦曜！”
草！
秦州低咒一声，扯住秦曜。
“你他妈发什么神经，信不信我抽死你！”
“哥，我看你才是发神经吧。”
秦曜用下巴点点宋南溪，“跟赤脚大夫学的医，天……什么年代了，还赤脚大夫？”
“宋小姐，抱歉……”
“道歉有用还要警察干嘛？秦州，你就给个准话，病人在哪？这病，究竟还治不治。”
如果不是对那位有几分敬重，宋南溪绝对毫无二话，转身就走。
“治出毛病来你负得起责任吗！”秦曜讥讽道。
“秦曜！闭嘴！”
秦州揪住秦曜衣领子，直接像是拎小鸡一样，把他丢进了沙发里。
对宋南溪道：“宋小姐，稍等，我请你回来，肯定是相信你的。”
说着他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视频，交给秦国栋。
“爸，叔叔，你们看看这个。”
视频是从周蔓被捅后倒地开始的，汩汩鲜血不住往外冒，很快，熟悉的身影出现……
是宋南溪。
她跪在周蔓身边开始施针，环境乱哄哄的，她的手却极稳。
渐渐的，血止住了。
秦州深吸口气，沉声：“我知道我这么做有赌的成分在，但我问过杨老，就连他，都做不到——”
很显然，这位杨老，在这群人心目中的地位不一般。
搬出杨老，他们的神情果然松动。
齐玉却不想让宋南溪留在这里了。
平静的情绪被打破，他罕见地生出愤怒来。
这群人凭什么看不起宋南溪？
是秦州求她来的！
他问，“一定要留下吗？”
其实齐玉更想说：我们回去。
“那我们走。”
宋南溪只给他们一个机会。
既然商量不出一个章程，那就作罢。
她直接开口，“既然你们不信任我，那也没什么好说了，告辞。”
“等等，宋小姐——”
秦州折腾那么久，咬牙大步追上去，“宋小姐，麻烦你先给我爷爷诊脉吧！”
“这有什么好诊的，我觉得阿曜说的对，这小明星，到底靠不靠谱啊？”
“其实我觉得让她试试也没什么，死马当作活马医吧……”
“你什么意思！还是你在说老爷子是死马！”
你一言我一语，眼看就要吵起来。
“咚！”
楼上，忽然传来一声巨响。
紧接着，护工匆匆忙忙跑了出来。
站在楼上喊：“不好了！老先生又犯病了！”
秦国栋等人脸色大变，“快通知杨老！叫医生来！”
宋南溪撩了撩眼皮，不语。
“宋小姐——”
秦州声音低下去，“就看看，一开始是我思虑不周，我没想到今天来了这么多人。”
其实如果站在秦家人的角度来看，他们不信任宋南溪一点毛病都没有。
但问题是，宋南溪是那个被怀疑的对象，那毛病可就大了！
“求我。”
“什么？”秦州怀疑听错了。
宋南溪道：“求我上去看。”
秦州愣了愣，季勇拳头都捏死了。
片刻，他立即俯身。
诚意十足地道：“宋小姐，求你。”
“啧，你倒是能屈能伸，万一我治不好呢？”
宋南溪似笑非笑的说了句，上楼了。
房间里，老人正躺在床上抽搐。
明显是中风的迹象。
秦国栋按住老者的身体，两指塞进老者嘴里，甚至都被咬出了血。
老者脸色灰白，身体浮肿。
宋南溪皱眉，大步走进去。
“让开，我看看。”
她拿起老者的手诊脉，眉头皱的更紧。
如果按照当下的医疗水平来说，老者的身体就是病入膏肓。
各种并发症一大堆。
把人比作机器的话，那这具机器的内部零件已经全部老化。
如果生大病，医院甚至都不愿意接收。
因为这种身体情况，大概率连手术台都下不来。
“齐玉，银针给我。”
宋南溪让秦州准备酒精，火等工具。
“不是……”秦曜急了，见父辈们都不说话。
他问：“真让她给爷爷扎针？万一扎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