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生不快,摇头道:“不去!”
“你……”刀疤男眼睛一瞪。
这时邻座美女咳嗽了一声,刀疤男脸色一变,挤出一副笑脸:“小兄弟,你旁边是我媳妇儿,一块出来玩的,行个方便。”
我咧嘴一笑:“哦?那我就更不想去了。”
“嗯?”
刀疤男脸色一变,一把扯开衬衣,露出胸口纹着的赤红色五角星,眼睛一眯:“小兄弟挺豪横啊,老子红星郑如龙,你混哪条道上的。”
我不屑道:“老子牛栏山的。”
郑如龙牙都要咬碎了。
这时司机喊道:“后面的别乱动了啊,马上进盘山路了,都系好安全带!”
邻座美女也不耐烦道:“行了别丢人了,非要坐个破大巴,赶紧自已滚后边去。”
“这不是车坏了么。”
郑如龙堆起笑脸:“媳妇儿你别生气,我这就过去。”
随后转头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气鼓鼓的坐到了后面,挤在一个胖子身边。
大巴在路上晃来晃去,没一会儿,我眼皮子又开始打架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到肩膀发麻,一睁眼,邻座美女也睡着了,正侧头靠在我肩膀上,睡的正香。
郑如龙则在后座呼呼大睡。
我不敢动,生怕吵醒了邻座美女。
突然!
车头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紧接着车子就是一脚急刹车,这一下子,车里瞬间乱了套。
霎时间,尖叫声此起彼伏,所有人都被晃的东倒西歪。
邻座美女也被惊醒,眼看要栽出去,我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搂在了怀里。
十几秒过后,司机终于稳住了车。
车里一片狼藉,众人惊魂未定,叫骂声不断。
我的帽子也不知道飞到了哪里,口罩也被甩掉。
我低头问道:“你没事儿吧?”
邻座美女脸色煞白,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从我怀中起身,看向我,眼神一愣。
“你没事儿吧?”我再次问道。
邻座美女回过神来,喉咙滑动了一下,低下头:“没、没事儿。”
郑如龙探出头:“媳妇儿你没事吧?”
邻座美女摇摇头,没有说话。
郑如龙松了口气,抬头看向车头,大声骂道:“玛德!你特么会不会开车!给我媳妇儿都吓坏了!”
郑如龙声音一出,众人也是附声抱怨。
“就是就是!我新做的指甲都碰断了!”
“我一脑门把车玻璃都给干碎了,你赔我车玻璃!额不对,你赔我医药费!”
“我刚梦到一盘大肘子,还没开始吃呢!”
“老子的包呢!”
……
“大家安静!”
司机喊道:“路上突然窜出一只羊,根本刹不住,大家先等一下,我去看看情况。”
不多时,司机返回车里。
“车子已经抛锚了,情况比较严重,我已经呼叫救援了,大家耐心等一等。”
“什么时候能修好?”
“我男朋友已经开好房了,今晚还能不能到啊!”
“抓紧修!我明天还要上班呢!”
……
众人七嘴八舌,车里再次炸锅。
司机无奈道:“很快的,很快的。”
“救援我已经呼叫了,什么时候来还不清楚,我先去附近找找有没有修车的地方,天色不早了,大家不要乱跑,先在车上等一等,睡一觉就好了。”
“睡了一路了还睡个毛线!”
“在车里闷着喂蚊子吗?”
“今天天气不错,我有牌,谁来?”
……
众人你一嘴我一嘴,很快,陆陆续续都下了车。
郑如龙站起来:“媳妇儿,咱也下去透透气吧。”
“不去。”邻座美女冷声道。
郑如龙想了想,看向我:“小兄弟,走,下去透透气。”
我指了指邻座美女,示意出不去。
郑如龙无可奈何,叹了口气,一屁股坐下:“媳妇儿,我在这陪你。”
两分钟过后,郑如龙忍不住了,掀起衬衣抹了把脸,站起身:“媳妇儿,我下去透透气哈。”
郑如龙走后,车里只剩下我和邻座美女两人。
邻座美女打开包,递给我一瓶矿泉水:“刚才多谢你了,我叫白兰,兰花的兰,你呢?”
“李玄水,叫我小水就好。”
我接过矿泉水,咕咚喝了一大口,问道:“兰姐,你怎么不和你老公一起?”
“老公?马上就不是了。”白兰语气冷淡。
我惊讶道:“啊?离了?”
“嗯,快了。”白兰脸色不由自主浮起一抹厌恶。
“那就有些不够刺激了……”我小声嘀咕着。
“你说什么?”
白兰有些没听清。
“没,没啥。”
我赶紧转移话题:“兰姐,你们这次去崂山干嘛啊?”
“他不想离,说是带我去爬山散散心,正好我也回趟老家,拿户口本。”
“你老家崂山的啊?”
我眼前一亮,问道:“兰姐,你知道龙阳观吗?”
先前没有注意,等上车了我才发现,地图上竟然搜不到龙阳观。
“龙阳观?”
白兰思索片刻,摇摇头:“没听说过,到时候我可以帮你问问老人。”
“那好吧,谢谢兰姐。”
我不免有些失望,不过有本地人,应该就好找多了。
一阵清风吹来,我歪头看向窗外,正好看到远处树下正在放水的郑如龙,尿意也上来了。
我回过头:“兰姐,咱们也下去吧。”
“好。”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星空之上繁星点点,好在天气很好,月亮很亮。
乘客大多聚集在远处的一片石滩上,坐着休息。
车头处围了三人,指指点点。
我走近一看,原来是那只被撞死的山羊。
山羊不大,看样子还没成年,羊角都没完全长出。
浑身骨头都已经被撞断了,身体扭曲着,血流了一地。
新奇的是,羊身上还穿着一件大褂,看样子应该是只宠物羊。
一个飞机头的青年蹲在羊前,叼着烟,拿着树枝四处戳着:“现在人可真闲得慌,畜牲都穿上大褂了。”
另外一个光头胖子说道:“这应该是个宠物羊吧。”
最后一个青年满脸雀斑,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摇了摇头:“应该不是,这羊身上骚的很,指定纯野生。”
飞机头瘪瘪嘴:“管他鸡毛家养的还是野生的,烤了得了。”
雀斑男眉头一皱:“这样不好吧,会不会有人找我们赔钱。”
“赔个鸡毛,反正是司机撞死的,到时候吃剩的给别人分一分,都有份,谁也跑不了。”
飞机头抬头看向两人:“你俩谁有刀?”
两人摇摇头:“这玩意儿又带不上车。”
“呵,辣鸡。”
飞机头不屑一笑,从口袋摸出一个打火机:“这表面看起来是个打火机,实际上……”
“噌”的一声。
打火机底部弹出一个刀片。
“卧槽……”
两人一声惊呼。
这时白兰也好奇的走上前,我急忙将她拦下。
“兰姐,别看了,都是血。”
我点上一根烟:“兰姐,你没找你老公去啊?”
“找他干啥,看着就闹心。”
白兰看着我:“小水,陪我走一走吧。”
“行啊,不过我得先去方便一下,你先在这等下。”
“那你快点啊,天快黑了。”
我点点头,转身朝树林深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