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晏明秋的死命令,寒州不敢再偷懒,如期在三天内完成拆除工作。真朱朱侠完成任务回沧浪峰去了,而假朱朱侠寒州吃了隐蔽丹躲在屋内。
吃下隐蔽丹的寒州不只隐藏了气息,连身形也隐身了。所以,当晏明秋推开门来到屋内时并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晏明秋搓手,两眼放光,“很好,都是我的了。”
晏明秋将腰间的芥子袋放大,变成麻袋大小,再将袋口撑大放在地上。
“便从这凳子腿开始吧。”晏明秋说着蹲下身子,单膝跪地,开始扣凳腿上镶嵌的宝石。
寒州:“……”
上蹿下跳的晏明秋花了两天时间将全屋值钱的装饰品全部收入芥子袋内。
他拎着沉甸甸的芥子袋,心情大好,“是时候该给我的本命剑升级了,等去东海回来,就将我的凌云剑送去玄器门好好淬炼一番。别说,我觉得那夜好像也挺值的……”
晏明秋心里美滋滋,全然不会注意到身后跟着脸色越发诡异的寒州。
寒州有原主所有的记忆,但是那夜原主被下药了,意识并不清明,记忆也是断断续续的,唯有刚开始的那一下和最后的那几下记忆深刻。
那是一种蚀骨销魂的感觉,让人无法自拔。
寒州的视线慢慢往下。
晏明秋突然感觉身后传来一股寒意,他下意识地用双手捂住了自已的勾子,加快脚步离开。
寒州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已刚才在想什么后,猛地抬手给自已一巴掌。
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黄色肥料,真真是道德败坏!
他想一巴掌抽醒自已,可是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在寂静空气中显得诡异异常。
晏明秋听到声响后,猛地顿住,挣扎着要不要回头看,可每次头才扭过一点就猛地扭回原位。
“我不看,就什么也没有发生,刚才肯定是我听错了。”晏明秋艰难地找着合理的解释,成功说服自已后,一溜烟跑了。
接下来的几天,晏明秋都躲在自已屋内清点那些宝物,偶尔抽空去找方槐和裴昊两位师兄,了解一下发兵进度。
终于到了发兵这天,三人领头带着三万名弟子和一万名后勤人员乘坐飞舟前往东海。
寒州顶着朱朱侠的脸混在后勤队伍中。
领头的三艘飞舟,晏明秋、方槐和裴昊一人一艘,其后排着数不清的飞舟都是弟子们共用的。
虽然晏明秋、方槐和裴昊的飞舟能日行千里,但是为了行军策略,他们只能降速和大部队一起。从清源山到东海,普通飞舟需要一天一夜。
入夜,寒州花了些灵石,顺利地得到了给晏明秋送酒的差事。
寒州想在今夜内弄明白凌云仙君到底是不是自已要找的人。
“凌云仙君。”寒州一上飞舟就看到甲板上躺在躺椅里的晏明秋,他恭恭敬敬朝晏明秋行礼。
“哦,是你啊,朱朱侠。”晏明秋抬眼看了看寒州手中的托盘,托盘上有两壶酒和三碟小菜,“这是我的桂花酿吧,来来来,放这。”
晏明秋指了指躺椅旁的桌案。
“是。”寒州答应着,将桂花酿和小菜都放在桌案上,然后拿着托盘候在一边。
他看着晏明秋自饮自乐,慢慢地喝完了一壶酒,很快,酒意上头,同时上头的还有那无色无味的吐真丹。
寒州在来的路上将吐真丹用灵力化入酒水中。
“今日这桂花酿怎得如此醉人?” 晏明秋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扶我进去休息。”
晏明秋只觉得天旋地转般,完全站不住身子的他猛地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只听得那人在他耳边问道:“明秋,你是霁望山玉苍峰上的晏明秋吗?”
晏明秋半睡半醒着,“我不是。”
“那你是谁?”
“我不知道我是谁,我失忆了,他们说我是凌云仙君。”
“失忆了?是什么时候失忆的?”
“本月初五,我死而复生,从棺材中醒来后,就不记得之前的事了。”
“那你可还记得那夜,你被你的徒弟欺师灭祖。”
“梦到过,只记得,好痛。”
“你们是不是被人下药了?知道是谁下的药吗?”
“我不知道,我的头好痛。”晏明秋难受地用头拱着寒州的胸膛。
寒州在晏明秋头上揉了一把后,施出昏睡诀,晏明秋沉沉睡去。
现在,寒州能确定,凌云仙君就是他要找的明秋。因为本月初五是他和明秋跌入这个梦境的日子。
既然找到明秋,那接下来就是如何带着他走出梦境了。
梦境通常是修士临死前的执念形成的,想要出去必须化解造梦者的执念。
寒州想到自已进入秘境便开始琢磨的事。
那是自已曾经在天剑派藏书阁看到的一段秘辛,那段秘辛发生在上古时代,书上也只不过是寥寥几笔,因为其中的人物和自已同名同姓,所以当时看仔细了些。
对其中的一段记忆深刻。
‘凌云仙君被孽徒寒州折辱至死,二十日后,掌门裴昊和沧浪仙君方槐领三万弟子陈兵东海,誓要东海给个交代,寒州独自现身,得知凌云仙君确实殒命后,自刎于人前。’
现在他能确定这个梦境里发生的一切就是那段秘辛,而造梦者就是东海龙太子寒州。
寒州猜测原主的执念是想要一个清白,亦或是想要和自已的师父有情人终成眷属。
有原主记忆的他,心里十分明白原主对凌云仙君的感情,奈何师徒有别,原主一直藏着掖着不敢表露。
原以为能以师徒关系相守一生,那已经是莫大的荣幸,却没想一遭中药,生死相隔。
……
明日一早,大部队便会抵达东海,可是寒州对是谁下的药依旧毫无头绪,思来想去只剩下一个办法——回溯咒。
回溯咒可以让记忆重回过去,溯本寻源,弄清楚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只是这个身体只有筑基修为,神识不强,施回溯咒定然会导致神识透支,到时便无法维持朱朱侠的外貌,从而暴露自已。
别的飞舟人数众多,寻不到一处安全的地方。现在晏明秋昏睡过去,一时半会醒不来。
寒州便打算就在这里施回溯咒,让记忆回到那一天。
寒州打定主意后便找了个空房间打坐,口中念咒,手中捏诀,他的记忆回到了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