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寒州和往常一样,去膳堂取十全养颜汤。自家师父是外貌协会的,每每看到长得好看的男子都两眼放光。
寒州修为不高,没法用灵力驻颜,只能靠外物养颜,这每一盅汤里都用了上百种驻颜药材,可以说是价值千金。
寒州很孝顺,自已有的师父也要有,所以每次都让膳堂熬两盅,他一盅,师父一盅。
寒州准时来到膳堂,一进屋便开始唤膳堂管事,“王管事,我来取十全养颜汤。”
十全养颜汤一直是王管事负责的,几年来从未出过差错,可今日不知怎么回事,寒州唤了好几次都无人回应。
正当寒州准备自已动手找药膳时,灶台边有位少年站起身来,他迷瞪着眼,显然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是寒州师兄吗?”
“你是谁?”
“我是沧浪峰的,王管事让我看着火,对不起寒师兄,我刚才太困不小心睡着了。不过没事的,这火还好好的。”少年脸上满是惶恐,眼里布满红血丝,声音哆哆嗦嗦,显然十分害怕寒州责怪他。
寒州看不得他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无妨,我又没怪你,这么害怕做什么?王管事人呢?怎么让你看火?”
“王管事身体不舒服,想上茅房,我刚好送东西过来,他便让我帮他看看。”
“哦。”寒州走到灶台边,拿起一旁的纱布包紧砂锅盖掀开,接着低头闻了闻药香。
“可以了,取托盘来,我要端走。” 寒州说道。
少年立马拿来托盘,寒州将两盅养颜汤小心地放到木托盘上,端着回凌云峰去了。
此时的晏明秋正在屋内打坐,听到声响便停下来。
“好徒儿,又来孝敬你师父我了。”晏明秋微笑着,“你看我最近这皮肤啊,真是皎白如雪,吹弹可破,这养颜汤可真是个好东西。”
寒州将一盅十全养颜汤放到桌上,“师父喜欢就好。”
寒州端起另外一盅,声音不冷不淡的,“师父您趁热喝,我回房去了。”
“就在这喝完再回去,我一个人喝怪没意思的。” 晏明秋说道。
寒州从不忤逆师父,闻言便也坐下来喝。
食不言,两人静静地喝完养颜汤。
最先发现不对劲的是晏明秋,他察觉到有一股邪火从下而上,直冲脑门。
他狐疑地望着寒州,“今天这汤是不是加了什么料?”
“没有啊?我没吩咐。”这话刚说完,寒州也感受到了那股邪火,那邪火一下烧的很旺。
两人脸色开始泛红,呼吸也急促起来,接下来便是一发不可收拾。
*
寒州磨了一夜的‘墨’后,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脖子上冰冷的利刃让他瞬间清醒。
只见方槐将灵剑架上他的脖子上,“你个小畜生,贼心不死啊!竟然还敢觊觎你师父!我今日便将你千刀万剐,剥皮抽筋。”
寒州想起记忆里在膳堂见到的少年,眯起眼,“沧浪仙君如此着急对我下杀手,是不是心虚啊?”
方槐将剑逼得更近了,“你什么意思?我有什么好心虚的?”
寒州的眸光骤然缩了一下,“你心虚自然是因为是你指使自已手下的弟子给我和我师父下催情药!”
方槐双眼喷火,“你胡说,我为什么要那么做?”
“因为你爱慕我师父,你对他爱而不得,爱的不得便想毁掉!”
方槐气的几乎要爆炸,“你满嘴胡言!我要拔了你的舌头看你还敢乱说!”
裴昊将方槐拉住,“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师弟指使的?”
寒州沉声道:“烦请掌门将沧浪峰的朱朱侠叫来,他便是下药之人,我要当面和他对峙。”
裴昊看了看寒州腰间的身份牌,“你假扮的人不就是朱朱侠吗?你莫不是早把朱朱侠杀了,现在在这拖延时间想着怎么逃跑吧?”
寒州一脸诚恳,“我没动他,我现在已经灵力全无,连法器都无法催动,掌门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便信你这一回,来人,去将沧浪峰的朱朱侠带来。” 裴昊朝外吩咐道。
方槐见裴昊真的依寒州所言,派人去找朱朱侠,整个人瞬间萎靡,如坠冰窟,“掌门师兄,你也觉得是我做的?你也觉得是我对明秋爱而不得,所以指使弟子给他下药?”
“方槐,我信你,但是我不想你被冤枉,我要让他死的心服口服。”
裴昊一向耿直,喜欢将什么事情都弄清楚,存不得一点疑虑。
方槐失笑,苦涩开口:“你这是真的信我吗?我终究是一片真心……错付了人。”
方槐失望至极,不想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他转身离开,回到自已的飞舟上。
今晨,发现寒州后裴昊便叫停了大部队,现在全部飞舟都停在离东海不远的一处湖泊上。
裴昊用缚灵索将寒州牢牢捆住,想到刚才方槐说的‘一片真心错付了人’心生疑虑。
“明秋,刚才方槐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他喜欢的人不是你吗?为何要对着我说?”
“我的掌门师兄啊,他都说的这么清楚了,你还不明白吗?你难道忘记了是谁在每年跨年的时候都要缠着你去山顶放烟火?是谁每年都会在你生日的时候亲手给你煮长寿面?我什么时候有过这种待遇?”
裴昊仔细回想,半晌后又不可置信地看着晏明秋,“明秋,你恢复记忆了?”
宴明秋转头直直盯着寒州,“是啊,当我看到寒州这张脸的时候,我就什么都想起来了。”
“那他说的话可是真的?是朱朱侠下药才导致你们……”
“此事我还存疑,等朱朱侠来了再当面对峙。掌门师兄,现在最重要的是你得去找方槐说清楚啊。”
“好,我去,我马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