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儿自去了二房院中便将付蕊哄得极好,很快便成了付蕊身边最得力的婢女。
因付蕊娘家是丰国最大的瓷器供货商,付家也只有一儿一女,故而付蕊的嫁妆极其丰厚,当初嫁给南荣敖文时,付家给她铺了十里红妆。
南荣府虽是官宦世家,但几世累积的财富也不少,所以付蕊在夫家根本花费不了什么银钱。
付蕊常常望着每年都要耗费大半月时间清点的嫁妆犯愁,便想着法儿的清掉库房中的大件嫁妆。
在她身边照料的婢女往往得到的奖赏都比月钱多,不过都需她们自已去典当。
川儿自跟了付蕊,便如日中天,一扫往日阴霾,只几年就攒下不少银钱。
似她们这类的家仆,往后主母定然也会为他们寻一名府中小厮,或者护卫配了,待年龄大了便放去庄子养老。
扶爻初入南荣府时,川儿正抱着付蕊赐下的楠木五斗柜去典当行典当。
扶爻见她抱得吃力,便上前帮忙,川儿一眼便沦陷了。
沁儿摔倒那次,川儿远远望着,他们二人之间的交流,看见扶爻盯着手中的宫灯,嘴角扬起那抹笑意时,心中生了妒忌。
后来,她再去找扶爻帮忙送东西去典当行时,扶爻便借口有事不方便,常推脱。
她起了疑心,寻了个时间跟踪扶爻,才发现他日日守在那条自膳房至小姐院子的道路上,似乎在等人,看到沁儿躲闪的身影,才明白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回到屋中哭了好半日,上值时,双眼臃肿。
付蕊问起,川儿想起付蕊之子南荣丰这几日病着,便以忧心南荣丰的身体为借口,为自已编了个冠冕堂皇的由头。
付蕊这一听,立马拉着川儿去主母那里请功,说川儿乃是忠心为主之仆,虽在南荣府中伺候着,但一直都是二等婢女,要提她为一等婢女。
主母看着川儿那肿的似核桃一般的双眼,点了头。
郊游那次,扶爻英勇救主,川儿更是起了非君不嫁的心思。
听说主母要为扶爻选妻,连夜去恳求付蕊帮忙,付蕊自然欣喜,在主母面前说了很多好话,主母才将川儿的名字刻在了竹签上。
又听说其中还有沁儿,顿时慌了神。
得知那位刻签的嬷嬷乃是川儿娘亲的至交好友,川儿便求娘亲帮她。
娘亲好言相劝都没劝得住,川儿竟以死相逼,无奈之下,娘亲找来嬷嬷,与其商议,在竹签上动了手脚,做了这个局。
孔嬷嬷诈了几次,两口子便合盘托出。
四人围坐在一张八仙桌上,孔嬷嬷先是好言相劝,一家人和她绕弯子,她便有些生气,语调放得严厉:“你们可知欺主叛主可是什么下场?”
川儿为孔嬷嬷添茶水的手一抖,一脸无辜的看着孔嬷嬷。
她父母则已经瑟瑟发抖,“孔嬷嬷,我们真的不知,嬷嬷前来报喜之时,我们也很是意外。”
“看来,你们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那位罗三与你关系匪浅,我不是不知。她已经招供,主母已经吩咐人绑了她,寻了牙人过来,她怕是要做南荣府这几十年以来,第一位被发卖的家仆了。”
孔嬷嬷说完喝了一口茶水,重重放下瓷杯,惊得夫妇二人一个颤栗。
孔嬷嬷叹了一口气,又将不忍的目光投降川儿的娘亲,话放的柔软:“她是受了刑才招供的,主母说了,若是主动承认,便不会发卖。你们可要想清楚,你们也是南荣府的老人了,共同伺候了主子那么多年,若是真被发卖到哪个犄角旮旯,我也会不忍的。”
“好话歹话我都已经说完了,我再问你们最后一次,你们是如何与罗三共谋,让川儿替了沁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