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门外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室内的宁静。
一名下人急匆匆地进入房间,对二月红报告道:“二爷,张大佛爷有要事相商,请您前往前厅一见。”
二月红站起身来,对着云雪霁说道,“你好好休息,如果无聊,可以让下人带你在府里逛逛,我去去就回。”
云雪霁轻轻点头,应了一声。
“嗯。”
随着下人穿过曲折的回廊,二月红来到了前厅,看见张启山与齐铁嘴正坐在那里喝茶,而作为副官的张日山站在张启山的旁边。
以张启山为首的三人齐声道,“二爷!”
二月红抱拳说道,“八爷、佛爷、副官!”
“佛爷,这么晚了找我何事?”二月红问道。
似乎没有人注意到门外有一抹灰色的衣角。
张启山放下茶杯,开口说道,“老八听我说你要收那孩子为徒,就急着让我带他来找你,我问他为什么,他却说见了你才肯说。”
二月红闻言,目光转向齐铁嘴,只见他面带神秘微笑,手中不停地摆弄着罗盘,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二月红问道,“八爷,你这么着急找我到底想说什么?”
齐铁嘴抬起头,放下手中的罗盘,轻轻一笑,不紧不慢地反问。
“二爷,您可知那孩子的来历?”
二月红心中一动,莫非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他看向齐铁嘴,等待他的下文。
齐铁嘴笑了笑,卖起了关子,“这可是我算了,整整一天一夜才算出来的消息。那孩子,他并非凡俗之人。”
他稍作停顿,语气骤然严肃起来,“我曾经和佛爷说过,他的命数贵不可言。可正因为这份贵气,无论谁的命格都无法压制他。若是你执意要收那孩子为徒,恐怕会给你招来不测之祸啊。”
齐铁嘴叹息着,满脸惋惜地望着二月红。
二月红的眼神中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涟漪,想起刚才云雪霁那一脸为难、不愿拜自已为师的模样,原来症结在此,不禁长叹一声,“难怪如此。”
张启山见状,便明白二月红怕是对那孩子动了真情,他眼底闪过一丝凛冽的杀意。
二月红毕竟是他的至交好友,与一个毫无感情基础的孩子相比,哪怕那孩子的命数与九门息息相关,若这孩子威胁到二月红,他也绝不惜动手除之。
“二爷,这个孩子……”
二月红与张启山相交多年,又岂会不知张启山此刻心里在想什么,当即便打断了张启山的话。
二月红很不赞同的说道,“佛爷,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他只是个孩子,我不信命,事情有很多种解决的方法,我们完全没有必要去走极端。”
“佛爷,这个孩子,我护了,但您放心,我永远是站在你这边的,刚才那句话你没有说全,但那样的话我希望你以后也不要说了。”
二月红的话外加上他那理智的样子彻底的安了张启山的心,按照霍三娘的话来说,二爷始终是心疼佛爷多一点。
齐铁嘴同样也不想如同一张白纸一样的云雪霁出事,出声为云雪霁增加筹码,“二爷,你可知之前我为何让佛爷把这孩子送到你这儿来吗?”
二月红一脸疑惑,不等他发问,齐铁嘴直接将其中的缘由说了出来,“令夫人病重,我算出来这孩子便是丫头的一线生机。”
二月红听闻此言,心中一惊,他瞪大了眼睛,看着齐铁嘴,“此话当真?”
齐铁嘴点了点头,“千真万确。”
二月红的脸色变得极为复杂,他低头沉思片刻,抬头对齐铁嘴说道,“无论如何,我都要救丫头。既然这孩子与丫头的病有关,那我更不能让他有事。”
张启山拍了拍二月红的肩膀,“老二,你放心,这孩子我也不会让他有事。只是,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二月红微微点头,表示同意。
“先将那孩子留在府中吧。”二月红决定道。
张启山很清楚,二月红想要那一颗让丫头康复的心,只好顺从道,“好!”
一直在外偷听的陈皮心中掀起的滔天巨浪几乎要将他的理智吞没。
他原本只是想了解一下张启山和二月红对那孩子的安排,却不想自已竟是从一开始就误会了云雪霁。
三人商议已定,张启山带人离开时陈皮慌里慌张地离开了现场,生怕自已的行踪被发现。
二月红虽然看似专注于与张启山的对话,但他的心思却异常细腻。
他早已察觉到陈皮的存在,只是没有点破,经此一事,至少陈皮不会再刻意针对云雪霁了吧。
二月红心中对此已有计较。
不管那孩子身份如何,既然已决定收留,他定会护其周全。
夜幕降临,陈皮独自一人坐在房中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他手上的九爪钩,心中一阵翻江倒海。
次日清晨,下了整整两日的大雪,终于停了,云雪霁赤足走到门前推开门,阳光照在脸上有些刺眼,他深吸一口气,感受着雪后清新的空气。
下一刻,他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陈皮此刻正站在他门前,腰间挂着那把标志性的九爪钩,仿佛一尊雕塑。
陈皮的脸上没有往日的嚣张和挑衅,反而是一种尴尬和紧张,他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他的语气生硬,显然不习惯这种和平的打招呼方式。
“早啊!”
云雪霁愣了一下,他回过神来,随后露出微笑。
“早。”
说真的,云雪霁刚见到陈皮的第一眼,下意识便觉得陈皮又是来找麻烦的,只是不知道今天怎么了,自已究竟又错过了什么?陈皮这是抽哪门子的筋,竟破天荒的对自已如此和善。
但若仔细观察的话,便可以发现今天的陈皮似乎有所不同,他的眼神中没有了往日的轻蔑和敌意,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歉意
陈皮深吸一口气,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以前是我不对,我不该欺负你,你要是还生气,就打我几下出气吧。”
云雪霁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地观察着陈皮,试图理解他的变化。
见云雪霁没反应,嘴角扯起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那……那我以后保护你,谁要是敢欺负你,我就用九爪钩挠他!”
云雪霁忍不住笑了起来,他从未想过陈皮会说出这样的话,他看着陈皮那认真的样子,还怪不自在的。
云雪霁笑着回答,“好!”
二月红正好过来找云雪霁,看到这一幕心中很是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