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尊的动作果真迅速,竟然将这锦绣城的瘴气净化得差不多了!”行止与沈璃一行人站在锦绣城外的牌匾下,不禁感叹道。
在城门下,有几个人正手持三幅画像,鬼鬼祟祟地朝着他们张望。最终,他们推出一个代表,一位身着墨色衣衫的人彬彬有礼地走了出来。
“在下锦绣城城主顾无言,想必几位便是行止神君、碧苍王、洛天神女吧!”他的话语中透露出恭敬之意。
“你们竟然认识我们?”碧苍王颇感意外,顺口搭话道。
顾无言有些尴尬地挠挠头,解释道:“我并不认识你们,只是雪霁神尊神机妙算,料到你们今日将会抵达,特意派我带人前来接应。对了,雪霁神尊还特意交代,若是你们来了,可以先去城北书院稍作歇息。他与拂容仙君已前往打探消息,离开有一会儿了,想必很快就会回来。”
行止与沈璃相视一眼,便心有灵犀地知道对方的意图,两人一唱一和地打探着云雪霁这几日在锦绣城的行踪。
看到那顾城主眼底流露出的崇拜和敬仰,他们并未感到诧异,然而,当行止提到沈璃乃是拂容君名义上的未婚妻时,顾城主嘴角连连抽搐,他的表情变得极为怪异,这着实令人费解。
此外,仙界众人的面部表情更是怪异至极,按理说他们并未言语触犯禁忌,那这究竟是为何呢?
这其中尤以洛天神女的表情为最,她面红耳赤,仿佛熟透的苹果,又似被晚霞映照的云朵。
幽兰更是恨不得将自已的头深埋进地缝,整个人如受惊的鹌鹑般蜷缩着,生怕行止向她发问。
仙界的人一个个的更是看天看地不看行止与灵界之人,若不是不能抛下幽兰不管了,他们恨不得当场表演一个原地消失术。
沈璃一脸疑问的看向行止: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行止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啊!
顾城主长叹一声听上去还颇有惋惜之意,接着又神神秘秘的与行止搭腔,“你们真不知道?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神尊与拂容君那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紧接着顾城主开始讲述着拂容君对云雪霁那无微不至的关怀,从细微处透露出的深情。
更是表示云雪霁与拂容君的情愫,就如同这杯中香茗,初时平淡,却在时间的沉淀中愈发浓郁。
言语之间,流露出的是想让沈璃主动成人之美,撮合一对佳偶。
说着说着,景惜就来到了城北书院,她满怀思念,如同一只欢快的小鸟,扑进了父亲温暖的怀抱。
左瞧右瞧,心中有些失落,因为没有看到心心念念的景言哥哥。
“爹,景言哥哥去哪儿了?”景惜的语气中透着一丝焦急。
景父的责备之语中,夹杂着满满的宠溺,“你怎么来了?”
景父一脸忧虑,急忙为自已的小女儿检查身体,确认无恙后,那颗一直悬着的心才落了地,“你娘呢?怎么放心让你来这里?你可知道这里有多危险?”
景惜对着父亲撒娇卖萌,景父无奈地摇了摇头,眼中满是慈爱。
“师父!我们回来啦!”
景言站在云雪霁与拂容君身旁。
“景言哥哥!”景惜两眼放光,如一只看到心爱之物的小鹿般提起裙摆,跑到景言身边,紧紧抱住了他的左臂。
沈璃与行止皆是一脸震惊,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死死地盯着景言的面容,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顾成锦!”
景言如磁石般吸引了他们大部分的目光,当他们的目光移向云雪霁时,才惊觉原来云雪霁与拂容君是手牵手一路走来的,仿佛连理枝般亲密无间。
云雪霁嘴角含笑,欣然迎上了行止投来的目光,“来了。”
“我们聊一聊!”行止神色忧虑,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满脸愁容地看向云雪霁与拂容君牵着的手。
拂容君识趣地松开手,借口为百姓检查身体,给两人留出独处的空间。
云雪霁与行止寻觅到一间无人的房间,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你难道忘了自已的身份吗?”行止当先开口,语气中带着责问。
“身份?”云雪霁满心疑惑,不知道行止这番话究竟意欲何为。
“天道有命,神明若是动了情,必将遭受天道反噬,凌迟刮骨,万劫不复之刑!”行止的声音不高,却如重锤一般砸在房间外偷听之人的心上,他自认为没有丝毫夸大其词。
云雪霁的脸上,那戏谑不公的笑容渐渐收敛,“所以呢?你竟以为我会在意?”
“人生在世,不过黄土一抔,即便我贵为神明,也毫无优越感可言。我所能做且想做的,无非是在其位,谋其职罢了。”
“神明理应博爱众生,这本无错。然而,爱一个人又何尝有错?只要能做到无愧于心、无愧于已、无愧于天下、无愧于苍生,我与拂容,既不违背纲常伦理,又未伤害他人,行止——你说,我……我们有何错!若是只因他人的闲言碎语,就对自已深爱之人退避三舍,行止,告诉你,这便是懦弱!行止,莫让我瞧你不起!
既然爱了,若不能在守护天下苍生的同时,守护好所爱之人,你不如回炉再造。我爱他,定要让三界之人皆知,郑重地告诉他们:惹了我所爱之人,便是惹了我!”
屋外之人双手捧着一颗如水晶般易碎的心,早已泪如泉涌。他从未想过,自已在云雪霁的眼中,竟会如此重要,重要得如同那高悬苍穹的明月,又似那璀璨闪耀的星辰。
然而,若是像他从前那般懵懂无知也就罢了,可如今他知晓了自已的私情将会给云雪霁带来怎样的后果。
此时此刻,云雪霁尚未遭遇不幸,已是万幸。
倘若云雪霁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他又该如何面对自已,如何在这滚滚红尘中找到立足之地?
拂容君如喝醉酒般,跌跌撞撞、失魂落魄地离开门外。
行止自感辩论不过云雪霁,面上无光,旋即转身离去。栾羽又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里突然冒了出来。
“主子,他全听见了,哭得那叫一个惨啊,这样做真的妥帖吗?”
“我们迟早是要离开的,就是给他提前打个预防针吧!”云雪霁心中五味杂陈,自已也说不清楚此刻是何感受。
或许,他是真的喜欢……那个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