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雪花飘飘,窗内温度正好。看着与自已挑选着种种用料细节的黛玉,以及或打下手,或看书的丫鬟,再看下午过半的时间,满满豪气,有种看,朕打下来的江山的即视感。
正得意着,就听闻黛玉想雪雁又问及宝玉。雪杏和雪雁相互对视一眼,雪雁开口道;“下午那会问候时,宝二爷在屋内休息,就袭人在旁边侍候,这会想来可能是休息了。”
黛玉听闻休息了,又翻开书读了两页,却不见静下心来,眼神几次飘向门外。雪杏和雪雁再次对视一眼,也不好多言,低下头,继续忙手里的丝线。
这会好不庆幸早早将紫鹃支了出去,不然以紫鹃纵着黛玉的架势,只怕这会子,早就急黛玉之所急,多数想着办法搭线送信。
黛玉和宝玉年岁虽不大,但在这七岁男女有别的时代,很多行为就好比以前社会在校禁止早恋一般,即使那时,谁谁谁收写情书尚有拿出说笑。别提在如今的府邸里,一大家小姐若喜欢上谁,写封信是多离经叛道。
黛玉虽手持半卷书,目光却飘渺到不知何处,行止坐卧间神思不属。也没折腾上多久,还是指了小丫鬟跑腿,打听一下。这小丫鬟哪有多少圈子,几句话,就让黛玉知道宝玉出去玩了。
也不知是宝玉去玩没带黛玉,所以感伤,还是即让雪雁说过,话也不曾放心上而委屈。只觉眉间,眼里都是愁肠百转。都如此了,在场最高等的丫鬟,也不好什么也不做。
雪杏道:“姑娘,许是老太太或政老爷处叫去。前两日还听着宝二爷说着,要与隔壁府侄媳妇的弟弟,一同去私塾里,难免会叫去询问叮嘱。”
见黛玉眉间愁绪虽在,却不似刚才那般飘渺踌躇。又端了份含糖量较高的糕点过来,可惜,黛玉这会吃不下,又说着出去走走。
见黛玉已是要出门,连忙叫雪雁先跟上,又让众人看着屋里的炉子。防止剧情能力强大,还是要去梨香院。
雪杏急急备上礼物,手抄本的佛经内不考虑,女子的字迹不便轻易视予旁人,未知敌友的情况下,不将事情放在有争议的位置。红楼女儿家常用的珠花、香囊,不是有着‘山中高士之称’的宝钗,所感兴趣的。
即使礼送了,没必要送些宝钗可能不喜欢的。再说拿着从扬州带来的好纸墨于人,又有些太过隆重,非年非节,姑娘们自已日常的走动,情分也没到好友的位置,再怎么黛玉也是几品官家的嫡女,不说端着,面子上,也要顾着。
思来想去,选了黛玉前些日做多了的香膏,说是留着于姐妹们,今日正巧用上。又找了个紫锦牡丹的盒子,衬着白瓷的香膏盒,这才直奔梨香院而去。
路上还想着,若是猜错,再去其他地方看看。反正此番前去,防的就是去梨香院的事。还没到了,就遇到黛玉携着雪雁前去。
‘哎,这是装扮都是日常,穿着大红羽缎对襟褂子,也不提个手炉就出来了。今日天外还下着雪。’
好在一路快走加小跑,追上两人。雪杏道:“姑娘这府里就宝姑娘处没去过,想来您出来走走,便是要这处走走,前些日姑娘手工做的,说是留着送府里姑娘们的香膏忘记拿了。”
黛玉也没停,看了眼,轻轻傲娇得哼了声,便带着雪杏一同前去。
还没进屋,外面守门得婆子便高声急道:“林姑娘来了。”
此时也不知屋内宝玉和宝钗二人,情之所至,可有进展。
来不及多想,雪杏和雪雁跟着,袅袅婷婷地黛玉走了进去。一见到宝玉也在此处,黛玉就笑开口道:“哎哟,我来得可真不巧呀!”
原本同坐炕上宝玉、宝钗二人赶忙起身向前,宝钗笑着请林黛玉坐下。仪态柔和笑着问道:“这话怎么说呢?”
站在黛玉身后的雪杏,看着宝钗领口还有拉动得痕迹。不知黛玉是否发现,想来宝玉是看过金玉良缘的说法了。
林黛玉看了眼宝玉,又浅笑着对宝钗说:“早知道他在这儿,我就不来了。”
宝钗说面上一脸我不知道的,适时疑惑询问黛玉:“我更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了。”
雪杏在一边看着,不由佩服起来,不愧是最佳主母人选,始终笑的八风不动,行事四平八稳,半字不说人,可要听的话,从别人的嘴里说了出来。
黛玉见宝钗还问,笑着解释道:“要来得话就大家一块儿来,要不就一个都不来。今天他来了,那我明天再来,这样错开着来,岂不是每天都有人来这儿啦?也不至于太冷清,也不至于太热闹了呀。姐姐怎么反倒不明白这个意思呢?”
话里话外虽不说宝玉,却少不了提及。
宝玉也没接话,因为看到林黛玉外面罩着一件大红羽缎的对襟褂子,就问道:“下雪了吗?”
旁边的仆妇们回答说:“已经下了半天雪珠子了。”
宝玉又说:“取我的斗篷来了没有?”
林黛玉便说:“是不是我一来他就要走了呀。”
宝玉笑着说:“我啥时候说要走了呀?不过是拿来预备着罢了。”
宝玉的奶妈李嬷嬷这时说道:“天又下雪,时间也不早了,就在这儿和姐姐妹妹们一块儿玩玩吧。姨妈那边已经摆上茶点果子了。我叫丫头去把斗篷取来,跟那些小厮们说让他们都散了吧。”
宝玉答应了。李嬷嬷出去后,吩咐小厮们都各自散去,这事儿就不提了。
见稍有冷场,雪雁忙上前将礼盒送于宝钗处道:“知道姑娘来了府里,我家姑娘便想着姐妹们多多亲近,一直想来一趟,前些日还约着,和宝二爷一同前来。许是宝二爷看姑娘今日里畏寒,连戏都没出来看,就先自已来看望姑娘。这不就留下都备好自制香膏送予姑娘。虽是一片好心,但姑娘惦记着宝姑娘。还想着姐妹间相互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