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情况,还有比进林子更好的选择吗?”
司马鹤也不阴不阳的把话刺了过去,他一步步走到树下,慢慢的坐下休息。
相比苏染的粗鲁,司马鹤明显要节制很多,背靠着树,屈起一条腿,端的是优雅从容。
你牛。
司马鹤说得话有些呛人,苏染累的也不想搭理,一时之间也就沉默了下来。
夜里林子中寒冷,远处隐隐还有野兽的吼叫。
不行,这里不是久待的地方,必须找个地方点火过夜!
苏染去叫司马鹤,半天都没有人应声。
死了?苏染心中边邪恶的想,边走过去看他。
他宝蓝色的外袍上有一大片的深色,苏染用手一抹,手上全是湿润的感觉。
他受伤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不可能是冲出包围的时候,那时候她跟在司马鹤的身后,替他承担了攻击。
苏染仔细回想,猜测可能是在快要到林子的时候,原本一直跑在前面的他突然脚步一顿,慢了半拍,被她赶了上来。
到底要不要救他呢?
他死了,怎么也怀疑不到她的身上,还省去了她许多的麻烦。
苏染想要丢下他,独自往林子深处去。
原本昏迷的司马鹤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目光沉静的看着苏染,好似可以看穿她。
“你很聪明,想必已经猜到了我的真实身份了吧?”司马鹤开口。
苏染没有搭话,他也浑然不在意。
“我本名司鸣渊。”
司鸣渊,当今三皇子,皇后的嫡亲儿子,被皇帝从小就带在身边教导。
本以为他将是太子不二人选,变故却发生在五年前,大皇子被立了太子。而司鸣渊,自此消沉。
“你现在表明身份,不怕我更加不敢救你了?”苏染蹲下身来,平视司鸣渊。
“你救我,我放你自由。”司鸣渊波澜不惊,丝毫不担心苏染会抛弃他。
“呵呵。”苏染笑了,起身就离开。
不救你,我一样能有自由,司鸣渊,真是太自以为是了。
“我死了,张家可就没人管了。”他看苏染脚步有停顿,继续说:“如果不是我,你觉得这江南城还有如今的繁华吗?”
当今皇帝常年病榻,由太子和皇太后执政,当今太子的母妃是皇太后的侄女。
如今朝堂早已乱做一团,没人分神来管这一方即将迎来的大灾难。
可是,我只是来养老的,这背负的太大了,不该是我。苏染心中想,只犹豫片刻,就要走人。
突然间,她觉得眼睛刺痛,越往前走,眼睛就越痛,痛的她捂住眼睛,蹲下身体来缓解。
往后退一步,眼睛的疼痛就轻一分。
苏染抬头去看,漆黑的天空有紫气盘绕,汇聚在司鸣渊的周身。
这一刻,苏染知道,司鸣渊,她不得不救。
司鸣渊作为这个世界选定的主角,带着使命而来,他是下一任的皇帝,这世道,还不到他该乱的时候。
这方小世界,是在让她去救人,因为原本在今日陪伴司鸣渊的人应该是赵文秀,应该救他的人也是赵文秀。
她扰乱了安排,这个人,可以死,但绝不能因为她死。
苏染扯了扯嘴角,苦着脸又走了回去,扯下衣服下摆的布料,先帮司鸣渊绑住伤口,希望可以暂时止住血。
她看着司鸣渊:“我要烟雨阁。”
“可以。”
苏染又撕下一块布料,沾着司鸣渊流的血,写下他的承诺,让他按手印。
司鸣渊面色惨白,看苏染的这一系列操作,再也控制不住面部,狠狠的抽搐了下。
“我再怎么说也是皇子,不可能言而无信。”
迎接他的,只是苏染把手中的东西更往前递了过去。
他只好在那上面按了手印,苏染这才心满意足的把东西收了起来,扶着司鸣渊,往林子深处走。
苏染并没有走太久,在一处空地扶着司鸣渊躺在地上,然后生了一堆火。
温暖的光亮驱散了夜的寒,也阻止了在黑夜中窥探的野兽。
司鸣渊的意识已经模糊了,苏染发愁的看了他半晌,才解开他的衣服查看起伤口。
是刀伤,应该是刚刚在逃亡的时候腰部被划伤,伤口很深,却奇迹的不再流血。
这林子中自然是不缺乏草药的,但如今这么黑,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怎么看,也不行啊。
苏染只是随便在四周扫视了下,就看到了针对司鸣渊情况的草药....
行...
她任命起身把草药给摘了,简单处理之后敷到司鸣渊的伤口处,然后扯了他的衣服,细细的包扎好。
希望你可以熬到天亮吧。
苏染想的很美,觉得主角就一定可以坚持到天亮有人来救他们,但是,她没想到司鸣渊没出问题,其他方面又迎来了危机。
夜半时分,林子里传来马蹄声,隐约还可以看到火光。
那些人,找来了。
苏染立即灭掉火堆,背起司鸣渊,快步朝反方向奔去。
“这些人可真是想要置你于死地啊。”苏染感慨。
“我不能死,也不会死。”
司鸣渊不知什么时候清醒了过来,正好听到了她的话。
苏染用的身体是没有经过锻炼训练的,她此时背着个大男人逃跑,着实是非常勉强。
“这么跑下去不是办法,我快要坚持不住了。”
“...”
“司鸣渊?”苏染说的话没有人回应,她以为司鸣渊又昏迷过去了。
来杀司鸣渊的人真是大手笔,派来林子寻找的人非常多,很快苏染他们就被逼到了一处悬崖,下方是湍急的河水。
“跳下去。”
一直没有说话的司鸣渊突然出声,语气不容置疑。
苏染也半分没有犹豫,直直的从悬崖跳了下去。
等她再次清醒的时候,正身处一简陋的屋子中,身旁躺着的就是司鸣渊。
苏染摸了他的脉象,发现十分平稳有力,撇了撇嘴,这家伙真不愧是主角。
“呀!你醒的可真快!”一老妇人推门进来,看到苏染醒来,十分惊讶。
“姑娘身边这位应是你家夫君吧?看你们俩从鹤上飘过来的时候,他正紧紧的抱住你呢!直到我们把你们救上来,他这才昏了过去。”
“是呀,姐姐,你夫君对你真好,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当头各自飞,可你们不一样。”从门口又进来一位年轻姑娘,她用羡慕的眼神看着苏染。
司鸣渊抱着她不松手?是怕两人分散彻底没人管他了吧?要是在水上遇上什么危险,他绝对把她扔下当饵,自个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