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夫人不知道苏思仪送了什么礼,一听李老夫人生气了,她顿时也唾弃起来。
“唉哟,我的好姐妹哟,你是不知道,那苏思仪现在有多不孝。她仗着自已有钱,不把我们平阳侯府放在眼里,掌中馈时就从公中窃取财物,苛扣份例,现在我将中馈接过来了,她又嘲讽我们,甚至还砌了一面墙,硬生生的霸占了我们侯府里的院子啊。”
正堂里坐着的,都是与李老夫人熟悉的手帕交,大家都是宗妇,掌管府中的中馈。听到赵老夫人这么一气,同时也都同仇敌忾:“岂有此理,苏思仪真是太过分了。”
“这不是欺负人吗?她自已生不出孩子,还不允许侯爷纳娶平妻了?”
“简直就是悍妇!这种人,早该把她休了丢出府外。”
“可是她有钱。”
“休了她,按照清国律法,被休的女子不得带走嫁妆!”
“若是真休了,赵老夫人日子可就过得舒服了,就怕赵侯爷舍不得,那苏夫人长相可跟个狐狸精似的,狐媚得很啊。”
有人开始出主意,有人阴阳怪气。赵老夫人和许娇娇却听得很舒服,许娇娇低下头假作羞愧,赵老夫人则正色说道:“我家轩儿岂是那种贪图好色之人。”
既然赵老夫人都这么说了,大家对苏思仪的观感可谓是降到极点了。
李老夫人也很是生气,今日是她的寿宴,这苏思仪竟然还敢到她的宴席上来逞威风,难道真以为没人治得了她了吗?
寿宴开始,李老夫人坐在高堂上,等着一个个子孙儿女客人们上前给她说祝寿词,呈上礼物。
李老夫人特意的盯着苏思仪,等她上前来时,李老夫人当着众人的面,点名批评她:“你就是苏思仪,平阳侯府上的平妻?”
平妻一词,对于原配来说,就是羞辱。
苏思仪闻言,目光一凝,浑身散发出一股凌厉的气息。
“平妻?我们大清国,有这样的律法吗?李老夫人莫不是你年纪大了,老眼昏花,连妾和嫡妻都分不清楚了?”
周围传来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众人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苏思仪不仅在府里怼自已婆母夫君,连出门做客,也丝毫不客气,见人就怼。
李老夫人也没想到,今日是自已的寿宴,苏思仪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苏思仪,平妻乃是我兄弟凭战功向皇上求娶的,有皇上赐婚,难道你还敢说她是妾?”赵锦兰急忙跳出来支援自已婆婆。
要是让婆婆在这里受了气,回来就有得她好果子吃。
苏思仪一双美眸朝天翻了个白眼:“皇上赐的妾是尊贵些,要不,给你也来一个?”
赵锦兰气到指着她的鼻子:“你敢对皇上不敬,就不怕皇上治你的罪?”
苏思仪笑得放肆,而且更气人的是,即使她摆出这么可恨的表情,仍然是美得倾国倾城,在场无一女子能与之媲美:“怕啊,我怕皇上要诛我九族,你是在我的九族之内吗?”
此言一出,正堂一片寂静,就连李老夫人也不敢再挑事了,她瞬间认识到,这苏思仪好像是个疯子。
若是真在她的寿宴上出了什么大祸事,那她就真是得不偿失。
50年的山参不重要了,给赵老夫人出气更不重要了。兴安侯府还在朝堂上走动的,今日在此人多口杂,万一被有心人拿到把柄,无辜被牵连,惹了皇怒,到时悔不当初。
不得不说李老夫人是只老狐狸,一眼就看出了苏思仪不好惹,她迅速站起来道:“老身感谢苏夫人的到访,苏夫人,请回位用膳吧。”
李老夫人绷紧着脸,面色不悦,但她还是克制着命人把苏思仪带回席位,不敢再挑拨她的情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不差她那一份礼了。
等苏思仪走了,李老夫人才道:“各位,今日之言请不要传出去,日后,我兴安侯府不会再与之来往。”
这便是表明了立场,他日若是因为苏思仪的话惹出什么祸端来,也不能牵连到她们兴安侯府。
李老夫人这么快就偃旗息鼓了,赵老夫人想借刀杀人没得逞,不过她也下了决心,一定要把苏思仪给处理了。
苏思仪退下之后,众人继续轮流上前祝寿,但大堂上气氛已经有了微妙的变化,不知道为何,今日这场寿宴,大家总觉得还会有事发生。
苏思仪与李颖然同坐一桌,菜上来了就疯狂吃菜,在她面前摆着的是一盘裹了面粉的香炸排骨,又香又够味,厨娘手艺大赞,兴安侯府这次的寿宴果然是下了血本的。
旁边还有一盘烤鸡,同样色香味俱全,看着色泽油亮的鸡肉苏思仪就忍不住大块朵颐起来。
连续吃了好几道菜,苏思仪有点口渴,伸手去端起旁边的果酒,兴安侯府准备的果酒香醇可口,跟喝清凉的饮料似的,非常好喝。
手指刚一触碰,一道冷意袭来,苏思仪肉眼可见的看到自已的手指冻僵了。
冻、僵、了?
她看着手边刚被丫环给倒满上的果酒,扭头盯着不知什么时候换了人的倒酒丫环。
苏思仪一言不发,眸眼幽深。
那丫环被她盯着,许是从没做过坏事,双肩激动的抖了起来,头低了下去似乎被吓坏了一般说道:
“夫人,适才奴婢看到夫人的酒喝完了,大胆替夫人斟满,还忘夫人莫要怪罪。”
“苏小姐,怎么了?”一旁的李颖然察觉异样,她停下了手中的筷子,举止端庄的拿起帕子抿了抿嘴,关心的问。
苏思仪没回答李颖然,她面色冷萧:“你是哪里的丫环?”
“奴婢是兴安侯府的,平日里在后厨帮忙,今日人手不足所以才被调到前院侍候……”
丫环噗通一下跪地,头磕在地上,不一会就把额头磕得一片血红:“求夫人饶命,求夫人饶命。”
同桌的食客听到这动静,都纷纷看了过来。
“这是怎么了?丫环侍候的有什么不对吗?”有人问。
“苏夫人,您就别再为难侯府的丫环了,这里又不是你的平阳侯府,真是没见过这么霸道的悍妇,日后谁家做东,还敢请她上门啊。”
丫环求饶的举动引来周围人的一片谴责之声,苏思仪一概不理。
她指了指旁边的在阴阳怪气的贵妇,对丫环道:“她的酒喝完了,你去给她倒。”
那丫环惊慌的起身时,手中的酒壶忽然脱手,酒水洒了一地,丫环又带着哭腔跪了下去:“求夫人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
见此情景,又有人说了:“苏夫人,这是李老夫人的寿宴,你若不吃,也别在此地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