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北边的伦旦沼泽过来的,”白蛇把自已盘成一坨,您原谅我这个量词,这形状用这个最合适,“那天在追猎物的时候被雷劈中了,才掉到了这里。”说着吐了吐信子低下了头,不知是不是错觉,陈峰总觉得蛇蛇有点脸红。
“你……”陈峰把脸凑过去看着蛇蛇的脸,“是追猎物还是被当成猎物追?”回想着刚才的拔蛇比赛,陈峰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一条拿尾巴戳人当攻击手段的蛇能追什么猎物,兔子追不上,野鸡撵不着的。
拿着衣服回来的赛伦看见了这样一幕,白蛇声泪俱下的控诉陈峰对它捕猎能力的蔑视和侮辱,哭着哭着还用尾巴卷起片叶子擤了擤鼻涕。“大概还是能追到些猎物的吧,比如布朗叔叔家那头走不动路的老山羊?”赛伦小声嘀咕着,也没放过蛇蛇。
接过赛伦拿来的衣服,白蛇展开样了样大小,很是满意:“不错嘛,应该很合身。”说着周身腾出一股轻烟,等烟散去,再看时,白蛇已经变成了一位身形高挑,身材极其丰满的美女。这边陈峰眼珠子都瞪大了,斗手之眼连海雾都能看破,何况这一缕轻烟呢?
“咳,还有件事要问你,”陈锋干咳一声,拉回蛇蛇注意,“在你昏过去的这段时间,这里有一阵毒烟一直不散,那应该不是你的吧,你知道那烟从哪来的吗?”
蛇蛇愣了下,脑子里回放着昏迷前的记忆,半晌功夫她才一拍脑袋说道:“我想起来了,我是追着一条方蛇来到这儿的,我的血可以缓和它的毒烟症状,你们看到的那股烟应该就是我的血和它的毒烟中和后的结果。”
陈峰听得一愣一愣的,方蛇?还真有战斗力比这条蛇低的存在吗?似乎是天敌克制,那现如今蛇蛇在这里,陈峰警惕地看向四周。
那条方蛇哪去了?
“这位……蛇小姐,你说的那条……方蛇,有什么外观特征吗?”陈峰看向蛇蛇,询问道,“我们在这只发现了你一条蛇。”
似乎是对“蛇小姐”这个称呼不太满意,蛇蛇白了陈峰一眼,才开口说道:“方蛇的外形很好认的,和一个方形的大肉块一样,大概这么大,”说着她比划了个床头柜大小,“没有爪子没有眼睛鼻子耳朵。”
陈峰一听,整个人都不好了,“你是说你和一个残废打,把自已折腾成这样?”他说着比划了下蛇蛇身上的伤口。
“什么叫‘和残废打’方蛇的毒很厉害的,碰着就死,要不是我的血液能缓和它的毒性,这里的植物现在已经死光了!”蛇蛇很生气,眼前的人类居然敢小瞧自已的捕猎能力,不能忍!虽然打不过,但是不能忍,要骂回去。
“是啊,你也说了,它的毒对你几乎没作用,那你岂不是就相当于……”陈峰仔细想了想,“和条放屁虫打的昏天黑地被雷劈了。我都怀疑是老天看不下去才劈的你。”
“你这话伤人了啊,不对,伤蛇了啊,”蛇蛇冲着陈峰说道,“要不是被雷劈了,我哪会这么狼狈!”说着气得跺了跺脚,带着胸前一阵波涛汹涌,“那东西跑不远的,说起来它才是被雷击的主要目标,我是因为咬着它,才被顺带着一起遭了殃的。”
“那……蛇小姐……”陈峰无奈开口。
“什么‘蛇小姐’,我有名字是瑟尔佩特莎,叫我瑟尔也行啊。”蛇蛇,不,瑟尔开口抱怨。
“好,瑟尔小姐,你现在能追踪到那条废……那条蛇的位置吗?我们不能放任一条能散播剧毒气体的蛇在村子附近晃悠。”陈峰开口,“如果你能解决掉那条蛇,我们可以给你奖励…不太合适,赏金?总之看你想要啥,到时候可以商量。”
瑟尔一扭腰,恍惚间陈峰觉着她就像是甩了下尾巴,然后说道:“是好吃的吗?”
得,这就算把自已卖了。
安排村民继续把碎石清理掉,陈峰和瑟尔向着西边的那条路走去。听赛伦说,村西边也有条路,但是是通向山里,有的猎人会走这条路进山打猎,有些时候则是游商会走那条路从山里出来。陈峰想着得赶紧解决方蛇的隐患,尽快……不用尽快。走了也就几分钟,就看见一个红黑花色的‘床头柜’在地上蠕动。陈峰无言的回头看了看来时的方向。
几天了,就拱了这么点距离,说这东西不是废物都没人信。
走到方蛇身边,不知道它是通过什么感知到了陈峰,转头就准备向着陈峰这边张嘴。陈峰看着它这样子估计是想喷毒,眼疾脚快,索星术发动,一脚踩在方蛇上颚,把它刚要张开的嘴给死死的踩合上了。就看这方蛇身形一阵抽搐,似乎有东西在身体里左冲右撞,最后才从身体后部“噗——”得一声喷了出来。行吧,怎么喷不是喷呢?再看那方蛇,已经彻底蔫了。
“交给你了,吃吧。”陈峰把方蛇往瑟尔那边踢了踢,走到一边看着,那意思准备观摩下美女蛇用餐。
美女蛇翻了个好看的白眼,撅起嘴说:“生的怎么吃……起码烤一下吧。”
陈峰按了按额头,他突然发现,好像在这个世界,妖怪也是懂做饭的。“那行吧,”他走回到方蛇旁边,拿起了它的尾巴,拖着往教堂方向走去,“回教堂,在那把这条蛇炖了。”
瑟尔看着在地上被拖行的方蛇,想到方蛇肉的口感,不禁咽了咽口水,赶忙跟在陈峰身后亦步亦趋。
…………
教堂厨房,陈峰推开门,发现赛伦正准备做午餐,案板上放着羊肉,似乎午餐就是它。
“你回来啦!中午炖羊肉哦。”赛伦笑着,似乎做饭让她的心情变得很好。
陈峰观察了下厨房,摊手问道:“调料呢?”
赛伦摇了摇桌上的罐子,“有盐。”
“别的呢?”
“……”再次摇了摇罐子,“有盐。”
陈峰按住了赛伦,别多想,不是你们想的那个‘按’法。对她说:“你等我会儿,我不回来,你别动那肉。”说着,陈峰转头,在瑟尔和赛伦的疑惑的眼神中跑了出去。
来到教堂外,陈峰运转斗手之眼,找到了原本世界熟悉的一些植物,凑近闻了闻,面色一喜,味道没变。于是他赶紧摘了几棵便回了厨房。
赛伦在厨房看着忙碌的陈峰,她的活被抢了,不过此时她并不在意这些,眼前这个男人在做的事更让她好奇——一小节绿植被烤干磨成了粉,一节不同的植物被直接丢进了汤里,接着羊肉被丢了进去,然后加了切块的防风。过了会儿,又把肉捞出来重复了一遍流程,是哪里失误了吗?
“要不……还是我来吧,”赛伦期期艾艾的开口。
“啊?不用,你弄不好,我这刚焯完水。”陈峰忙活着,回头和赛伦解释,“等着看就知道了。”
赛伦愣愣的看着,觉得有些不自在,自已已经在这个厨房忙碌过很多次,乍一闲下来,有些不知所措。
这种无措感很快便被锅里传来的复合香气给冲淡了,咕嘟滚着气泡的汤锅里,传出了难以描述的复杂香气。赛伦可以打包票,这是自她记事以来闻到的最美好的味道。
原本在屋外的桌子边等候开饭的瑟尔也被这味道吸引了过来,她在厨房门口探头探脑的想要进来,被赛伦死死拦住。“在做什么菜呢?能分我一点吗?一小碗就行,我吃的不多的。嘿嘿”
赛伦不停地把瑟尔往外推,“瑟尔小姐,不要心急,马上就开饭了,不会少了你的那份的,啊,口水滴到我衣服上了……”
炉火前,这一锅炖羊肉的始作俑者此时却是摇了摇头,不行,去腥的香料还是少了,这肉也不是很新鲜,其他的调味品更是没有,不然的话,这锅菜还能更香。这么想着,陈峰长叹了一口气,看向窗外,此刻,他突然想家了。
…………
虽然赛伦嘴上说着“快了快了”,但是这一锅菜还是炖了一个小时,到后来,赛伦也不拦着瑟尔了,两个姑娘一起站在陈峰旁边,巴巴等着。
陈峰收敛了下自已的乡愁,把汤锅从炉火上端下来。回头看着赛伦,“准备开饭。”
两个姑娘小小的欢呼了一下,飞快的布置好了餐桌。陈峰给每个人盛了一碗羊肉汤,“吃完还有,这锅炖了不少。”
神父也坐到了餐桌边,看着眼前的餐点,突然想到,教义里关于拒绝诱惑的戒律。“如果我忍不住再要一碗,算不算没有抵住诱惑?”
那边瑟尔也分到了自已心心念念的羊肉汤,刚喝一口,她就愣住了,手里的汤勺啪得掉进碗里,眼泪也流了下来。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陈峰赶紧走过来上下打量瑟尔,心说自已放的那些个香料难道对蛇有害?或者过敏?
“我以前……”瑟尔哽咽着开口,“过的是什么日子啊!”
吃货终于发表了她的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