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振衡说道:“他爸以前是我们学校的股份之一,也算是我半个朋友,后来犯了一点错事就进去了,现在对外是说他的父亲去了国外,我答应了我这个朋友要让这程景淮继续念书到高中毕业。”
木父还挺好奇:“啊?既然是有钱有权,究竟能犯了什么事啊?”
“哎,就是因为偷shui漏shui,捞了不少的钱啊。”
木父背后冒出了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这种人的儿子啊!真是……哎呀,你们学校怎么能收这种学生呢,我看他就不像是什么好东西,娉娉,安安,以后你们要离这种人远一点!知道吗!”
木娉“嗯”了声,乖巧地答应,而木安坐进了车里,闷不吭声地望着雾蒙蒙的窗外。
程景淮那冷沉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了漆黑泥泞的巷子里。
喧嚣吵闹的酒吧包间里,崇羽洲叫来了几箱啤酒,安抚刚刚劫后余生的紧张情绪。
“网吧出来居然直接碰到赵校了,这他妈是什么运气!”常忠蕴瘫在沙发上,有气无力地说:“估计周一回学校,又要写一大堆检查检讨,想想都烦。”
崇羽洲递来话筒:“别想了,唱歌去,我再叫几个兄弟过来玩,把场子热起来,今天晚上不醉不归。”
常忠蕴接过了话筒,点了一首周董的好几首歌,然后自己兀自唱了起来。
程景淮独自坐在射灯照不到的角落里,细碎的刘海斜下来,在他深邃的眼底投下一片阴翳。
程景淮手里拎着啤酒瓶,一口一口就没停下来过,不知道喝了多少。
脑海里回闪着自己小时候童的许多画面。
……
现在后来程景淮已经是渐渐长大了,而且程景淮手里有了力量,可以将那些欺负他的人按进泥泞中,然后把那些看不顺眼的人,给揍得哇哇大叫痛哭求饶了。
可是程景淮也不再为那个以前的事情争辩一个字,程景淮背负着自己的宿命,默默地承受了这一切。
那木安想必应该也知道了吧,怪不得,木安连看都不想多看自己一眼呢。
程景淮的爸是做了什么事情,程景淮自己是知道的,自己就好像是是满身污垢的垃圾,怎么配站在木安的身边呢?
程景淮又喝了一口酒,精神开始发散,陷入了浑浑噩噩的状态,唯一的感觉就是想到木安时,胸口那一阵又一阵细密的刺疼感
就在这时,又有几个男生进了包间,其中有人带了两个女人来。
崇羽洲说:“小晴,这两位是?”
“咱们学校的同学啊,房月白和钱小晴,都是好学生,第一次出来玩的,你们对人家客气点。”
常忠蕴戳了戳崇羽洲,低声道:“这个房月白,是咱们学校高三年级的,成绩很好,每次都考年级前十。”
崇羽洲倒是不关心对方成绩好不好,只是注意到她唇红齿白的乖巧模样,眉眼间的神情,跟木安倒有几分相似的味道。
崇羽洲索性道:“小房同学,你坐到我们随哥身边去吧,我们的淮哥今天心情不太好,你让我们淮哥少喝点。”
房月白显得有些羞涩,抬头看了对面沙发的阴冷少年一眼,脸颊蓦然变红了。
这个女同学就开始扭扭捏捏,不太好意思。
崇羽洲这话也不算冒犯,本来就是兄弟找乐子的局。
但是也没人强迫这些女同学过来玩,既然她们自愿来了,说明她们是有想法的了。
房月白偷偷摸摸瞥了程景淮好几眼,终于下定决心,走到程景淮身边坐下来,整张脸都红透了。
“随哥,你喝多了。”房月白柔声劝道:“就别喝了,好不好?”
程景淮这才注意到身边的女生,程景淮抬起醉意惺忪的眼睛,睨了房月白一眼。
这个房月白的眉眼虽与木安有几分相似,但是程景淮还没有醉到分不清人的地步。
程景淮问:“你是谁?”
房月白细声道:“我叫房月白,朋友都叫我小房。
“呵呵……”
程景淮舌尖抵着下齿,厮磨着哼出了两个笑意,但是随后寡冷的眸底竟泛起几许温柔。
房月白心头一喜,以为程景淮对自己有好感,于是伸手撤去了他手里的啤酒瓶:“你喝醉了。”
而程景淮腾出来的手,忽然捏住了房月白的下颌,他黑漆漆的眸子盯着她看了许久。
房月白感受着程景淮指尖的粗砺质感,心跳加速,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程景淮:“我是什么人,在学校里面做过什么事情你不知道?你不怕我?”
房月白以为程景淮喝醉了说胡话,房月白战战兢兢道:“我……不怕。”
“你不怕有什么用?”程景淮突然话锋一转,重重甩开了房月白的手,冷笑着说:“你又不是她。”
夜深了,木安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因为在宴席那边一直都没有吃饭,所以现在就肚子饿得咕咕叫。
木安索性起床,在的睡衣外面套了一件宽松的长款羽绒服,然后准备去小区门口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点点东西吃,现在天气这么冷,最想吃水煮烫菜了。
夜空里飘着雨星子,落在脸上带了丝丝凉意。
木安买了热乎乎的水煮汤菜,从便利店里走出来,呵暖着冰凉的小手,迫不及待地给自己喂了一只热乎的猪肉丸子。
味道很好吃,可是真的好烫呀!
木安站在马路边,傻了吧唧地呵着气……
马路对面的巷子里,出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程景淮逆着光隐没在黑暗中,轮廓模模糊糊看不真切。
绿灯亮了,少年指尖的烟头扔在地上踩灭了,然后程景淮转身离开
木安捧着水煮汤菜,加快了步伐过马路,追上了程景淮。
木安朝着前面的人影喊了一声:“程景淮,你在这里干什么?”
程景淮脚步顿住了,程景淮的手死死攥着拳头,可是却没有说话。
程景淮怎么会知道?自己莫名其妙便走到了这里,发了疯似的想见到木安这个女孩。
即便明知见不到,哪怕离自己想要见的人更近一些,程景淮那颗躁动的心都会获得安宁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