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应寒来了,手捧鲜花,带着那如沐春风般的微笑,就那么安静的站在走廊的尽头。
他背对着窗户,光线笼罩在他的身后美轮美奂的犹如光翼,配合着他那俊美到足以让绝大多数女人都羡慕的脸庞,竟是有些虚幻与不真实。
可他却又真真实实的站在那里。
“怎么样了,伯母进去了吗?”
时应寒走了过来,看了看紧闭的手术室,浩瀚如海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担忧。
景浅却是紧紧的蹙着眉,正为他出现的那一瞬间,心里没来由升腾起的安全感,而感到有一丝的抵触。
“嗯,刚进去,牧永年说可能需要三个多小时,你如果忙……”
景浅觉得自己可以面对,即便是那最不好的结局。
而说出这话时,心里隐约的失落,却是叫她怎么都无法释怀。
看着她放下了坚定,变得不是那么确定的表情,时应寒笑了笑。
“没关系,我并不着急。”
时应寒向着长椅转身,一低头看见自己手里的花束,又似是想到了什么,对景浅一笑,“给你的,希望你能……算了,不喜欢扔了也没关系。”
他微微暗沉的眸子里有一抹懊恼与苦笑,这是脑子有病,才会听了别人的意见,带着花过来。
看着那被送到了眼前包装精美的兰花,景浅当真是哭笑不得。
他到底是来看望妈妈的,还是专门来送花儿的?
而且人家都说玫瑰、百合,再不济满天星也是不错的。
可这一束兰花儿……
“谢谢,坐吧。”景浅捧着花儿率先在长椅上坐下。
她看着时应寒,时应寒看着她,忽的不约而同相视一笑。
时应寒在景浅身边坐下,旋即却又是一阵平静与沉默……
时应寒不善言辞,这一点景浅再清楚不过。
而这样的平静,景浅也没有什么不适应,除了稍稍的尴尬,心里却忽的有种就这样一直陪伴下去也很好的感觉。
想起曾今为他的疯狂,以及他的好,景浅觉得自己这辈子,恐怕都无法跳出那一个怪圈了。
而与此同时,似是有所感觉般,时应寒偏过头,目光定定的放在景浅的身上。
那深沉而又目不转睛的凝视着,似是永远都看不够一样。
景浅的心,猛地颤了一下,“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吗?”
景浅可以很确定,自己的脸上没有半点瑕疵。
可对于他那似是要将自己给揉进他眼里,融入他身体里去的眼神,景浅也只能用这样的借口来打破尴尬。
而因紧张景浅那不听使唤微微颤抖的唇,更像是充满了某种魔力,不停地诱导着时应寒一点点靠近。
景浅怔了一下,想要做点什么,可直愣愣的看着时应寒那不断靠近的脸庞,心里却有种莫名的紧张与期待,让她连转动一下脖子都做不到。
一股强烈气息扑面而来,灼烧着她脸庞的同时,也将她的心都似是给点燃了,碰碰的跳动不停。
就在性感的薄唇无限接近时,景浅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睛,而一道冷嗤,却是十分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呵!妈妈躺在手术台上,竟然还有心情做这种事儿,景浅,我真想看看你妈妈知道后,又会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
突如其来的声音将彼此间的那一抹暧昧击溃的粉碎,景浅心头一跳,猛然抬起了头。
那抱着双手,正靠在墙上一脸看好戏般冷笑着的不是时应茹,又能是谁?
“时应茹,你来干什么!”景浅心下一沉,当即深深的蹙了眉。
心里那一吻被打断的尴尬,也旋即因为时应茹那令人作恶的表情,而烟消云散。
“景浅,那你是怎么和长辈说话的,嗯?”
景浅瞪着时应茹,如果这世界上有谁是她做不想看到的,那绝对就是时应茹和景程。
而此时两人,却一副贤伉俪般,端端出现在景浅的面前。
“长辈?景程,你也好意思提长辈这个词?”时应寒冷笑着,微微动了一下。
他的动作很轻,幅度也很小。
但站在时应茹和景程的角度去看,却是完美的将他两看着景浅的视线,都给硬生生的切断了。
“时应寒,这没你的事儿,你也是景浅的长辈,我是她父亲,我教育自己的女儿,还轮不到你来插手!”
景程脸色阴寒,来自心底里的愤怒,让他的眼角不住的抽动。
八年了,这男人既然还以她父亲的名义自居?
景浅都有些无力去吐槽,“不好意思,我没有父亲!”
她的声色平静,却又一抹难以被忽视的坚定,就似是一根针,深深的扎在对方的心口里。
“混账!”景程脸色涨红好似浮肿,双眼因强烈的愤怒而瞪得充满血丝。
他一个箭步上前,宽大的手掌愤然扬起,夹带着强劲的风压变向景浅的脸上落了下来。
“我告诉过你,不许给你妈妈动手术,你这逆女,把我的话当成了什么!”
景浅不躲不让,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景程,这个抛弃妻女,还大言不惭的禽兽!
啪的一声,巴掌落下,却硬生生停在了景浅脸侧不足一厘米的地方,手掌带出的风,将她的发丝吹的凌乱,可她却愣是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
她要将景程对她母女所有的恶,都一一铭刻在心里。
“时应寒,我的家室,你也敢插手?”
手腕被时应寒死死地擒住,感受着骨骼都是被捏得碎裂的疼痛,景程的怒火很轻松的就被转移到了时应寒的身上。
时应寒一甩手,轻松将景程甩向一边,勾着那标志性的傲慢微笑,鼻息里冷冷得嗤了一声。
“话倒是让你一个人说绝了,那我就是要插手,景程,你能奈我何?”
“时应寒,你!”景程瞪圆了双眼,却愣是从时应寒那表情淡漠的脸上看出了强烈的威胁。
不可否认,景家的确有资格和时应寒死磕,但最后的结局,却并不是景程所能承受的。
“时应寒,你就是个疯子!”景程甩手,愤恨而又不甘心在那发福的脸上写的满满的,看起来更又一种满脸横肉的凶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