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祭祀
在这一点上，弘治皇帝就是一个鲜明的典范。
这位大明的中兴之主，在少年时受尽了苦难，继位之后也有了一展宏图的大志。
他兢兢业业的去做每一件事，想要使百姓承平，大明永固。
这位日夜操劳的名君，用他的表现，赢得了所有人的好感。
然后，即便是这样的存在，在面对那些早已不合适祖制之时，都只能望而叹之，无法下决心去改变。
朱厚照觉得，自己不会成为那样的人。
在他的脑海中，有着无数的想法，他这一生，势必要走上一条革除弊政，开拓创新的道路上，他要让大明变为真正意义上太平盛世。
“你心里有数就行，照儿啊，当皇帝是辛苦的事情，你兢兢业业母后自然欣慰，但母后希望，你不要去学你父皇。”
“儿臣……儿臣听母后的话。”
张太后口中的学，朱厚照自己理解，只不过这么答应下来，难免有不孝的嫌疑。为人之子诟病亡父，这可不就是不孝。
“嗯，不说这些大事了，后宫这边你也得上上心了，再过几日就是三月之期的。国丧末会就是祭祀祖宗的仪式，等这些事情解释，你就得选一位皇后出来了。皇后之事，关乎后宫是否太平，你需谨慎对待。”
“儿臣明白。”
从万寿宫出来的路上，朱厚照一直在想皇后的事情。
有道是国不可一日无君，君王的后宫也不可一日无主，皇后，就是后宫之主，能在一定程度上，为皇帝分忧解乏。
朱厚照首先考虑到的，就是柳清莹，这位少女总能让他感觉到一丝轻松来。
至于张柔儿，朱厚照虽不讨厌，但张柔儿太过中规中矩了一些，也没有鲜明的个性，偶尔还有些黏人，貌似并不是皇后的最佳人选。
但，话说回来。
以柳清莹的出身，她有能力管理好后宫吗？
朱厚照对这一点很怀疑，柳清莹天真烂漫，就是个不知世事的性子，以后这宫里，真要来几个绿茶什么的，那不得闹翻天了。
烦躁啊！
怎么老婆多了，也会感觉麻烦？
朱厚照心里很无语，要不是不想让张太后难过，他甚至不准备理会这件事。
恍恍惚惚间，朱厚照突然想起了，刚被他送出了宫的柳如仪。从某种角度来说，柳如仪倒是合适。有自己的想法主见，还会武功，胆子也不小……
不过，柳如仪的事情已经成定局了，想了也是白想。
走一步看一步吧。
朱厚照最后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能暂时将这种烦恼抛诸于脑后。
刚到乾清宫的时候，朱厚照就看到谷大用在殿前晃悠着。
“谷大用，你不好好去做事，在朕殿前晃悠什么？”
“陛下，出大事了。”
谷大用一看到朱厚照，顿时一跺脚，跑到了朱厚照身边。
“什么事情，说来听听。”
朱厚照微微一挑眉，开口问道。
“陛下……”
谷大用朝着朱厚照身后看了一眼，也就是如今的贴身侍卫雨化田。朱厚照愣了一下，随机说道：“少挤眉弄眼的，朕让你说你就直接说出来。”
这家伙倒是谨慎，即便是对自己曾经的下属，都不完全相信。
“是，是这样的陛下，之前您让我盯紧宁王，但我今早发现，我派出去的人，都失去了音信。”
“被杀了？”
朱厚照听到这话，有些诧异问道。
“嗯，应该是被杀掉了，不然的话，按照我的规定，他们今早天亮前，要有新的消息传递回来才是。”
宁王杀了派去盯梢的人，这件事看似没什么，但也释放出了一个不太好的信号。
这让朱厚照诧异的同时，也意识到，随着自己的一系列手段，大明的历史，恐怕也发生了一些变化。
在正史当中，宁王朱宸濠，是在正德十四年才造反的。
那时，武宗已经快把他大明玩废了，宁王也是借机起义，企图夺了皇位。
只可惜，他最终没有成功。
当下距离正德十四年，还有十四年之久。
朱厚照本以为，现在的宁王，就算有些想法，也不敢做的太过分，是以，他才想着先下手为强，找到足够的证据，就去围了那南昌府，以反叛的罪名弄死宁王的。
现在看来，宁王似乎不打算给他机会啊。
“这事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对了，不要声张出去，南昌那边如果还有人，就地潜伏就行，如果没有了就暂且不用管了。”
“臣知道了。”
谷大用对朱厚照的决定，多少有些想法。
如此一来，他就失去了一个立大功的机会了。
再者，东西厂死了人，那就是他的直接损失，朱厚照竟然不打算继续查了，这让他多少有些不理解。
从刘瑾被杀的那一刻开始，谷大用就意识到了时代的变化。
他一直在告诫自己，当下的时刻，只有有用处的人，才能安稳的活下去，并且有希望获得更大权力。
现在，自己又少了一份差事，安全感明显是要减弱了几分。
按照祖制规定，明朝皇帝驾崩之后，会有为期三月的国丧。其后，会进行一场规模浩大的祭祀典礼。
这个祭祀的主要任务有两个，一则缅怀先帝，向历代的祖宗陈述该皇帝在位期间的种种功绩。二则，是告诉历代的祖宗，大明后继有人……总而言之，这是一个颇为无聊的典礼。
朱厚照作为一个历史爱好者，自然对此清楚不已。一直以来，他也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不过今天的事情，倒是让他对这场祭祀典礼有了一些新的想法。
这种时候祭祀典礼，规模无疑是宏大的，参加典礼的人员，范围也很大，远超年初的祭祀。
这其中，在各地就藩的藩王们，就在受邀的行列。
此外，还有一些外邦使节，也就受邀出席。
不出意外的话，这个时间点，礼部那边的请柬早就发出去了。
路远的藩王，恐怕已经动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