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陆瑾舟也反应过来,顾不上脚疼,伸出手乖乖被自已的丞相大人牵着,走去前厅。
时屹胃不好,不能吃凉的,菜再热一遍便没了最初的风味。
都怪他,总想在时屹面前耍些手段,让他的目光只落在自已身上才肯罢休。
两人都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虚弱身子,距离不近,但一炷香时间也到了。
迈进门,视线落到桌子上冒着热气的八菜一汤上,时屹有些怔愣。
平常都是他一个人用膳,一般只有四个菜,周边也是冷冷清清的。
没想到自已还能过上儿时满心欢喜期盼着的生活。
若是半月前有人告诉他,他会与一人相守,对方为他洗手作羹汤,那是只会被乱棍打死。
但现在,最不可能发生的情况就这么出现了。
陆瑾舟见时屹有些愣神,只以为他震惊于自已的厨艺。
伺候人净了手,拉他坐到餐桌旁,给他布菜。
时屹看着碟子里的餐食,下巴微扬,傲娇的说道:
“若是不好吃,我可是要向怀辰退人的。”
陆瑾舟对自已的厨艺很有信心,他最少给这人做了百年。
将他的胃,拿捏的分毫不差。
不出陆瑾舟所料,时屹只是在最一开始碍于面子说了两句,后面就被陆瑾舟喂的没工夫说话了。
时屹这一口还没吃完,陆瑾舟又夹了一筷子菜就喂进来了。
时机把握的正好,既不会感到噎,又没有机会说话。
时屹感觉到有些饱了,才出手推了一下陆瑾舟。
“够了。”
陆瑾舟刚找到投喂媳妇的快乐,就被遏制住了。
一双大眼睛看着时屹眨巴眨巴,嘴唇微撅,无辜的模样给时屹看的心软。
时屹知道这人不常与外人相处,平常接触的都是行军打仗的人。
手抚上因兴奋而泛红的脸颊,指腹按着唇瓣,隔着手指在上面落下一吻。
柔声道:“我也想喂你,小将军给这个机会吗?”
被媳妇蛊惑版陆瑾舟将筷子递给他,慢慢低下脑袋,捂住自已发烫的脸。
被时屹看到会被调戏,步步紧逼。
时屹将他的下巴挑起,“乖瑾舟,不听话了吗?”
陆瑾舟感觉自已好像招惹了个不得了的人。
这哪是小天君啊,分明勾人心魄的精怪,只觉得身心都被这人占了个全。
“好,听话。”
午饭在陆瑾舟被蛊惑的迷糊状态和时屹满足的微笑中结束。
饭后,时屹邀请陆瑾舟在宅子里散步,陆瑾舟欣然接受。
走到一个宽敞的地方,时屹找了个椅子坐下,双手放到腿上,仰着头看陆瑾舟。
陆瑾舟不是很懂他要做些什么,歪着脑袋表示疑惑,手伸到他面前想将人拉起来。
时屹随手从旁边的架子上拿了个长枪丢给陆瑾舟。
身子靠在椅背上,眉眼低垂遮住大半眼睛,平常看上去凌厉的五官也变得柔和几分。
“还没见过舞枪弄棍,好可惜,不知道今日可有面子,看小将军亲自来上一次,让本丞相开开眼?”
时屹眉梢微挑,只需略微出手,陆瑾舟自会把他所需要的双手奉上。
别说耍一套枪,陆瑾舟被他这一套话说的,恨不得砍两个匈奴给他助助兴。
“当然可以,丞相大人看好了。”
陆瑾舟大声地喊着,声音洪亮且充满力量。
与此同时,他手中那柄长枪犹如赋予生命一般,每一个动作都显得灵动无比。
他身形一闪,长枪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带着凌厉的风声。
劈、砍、刺、挑,这一系列招式在他手中施展得行云流水。
每一招都蕴含着无尽的威力,呼啸而过的枪风刮得周围的树叶沙沙作响。
此刻的陆瑾舟,仿若沉浸在杀敌报国的小世界之中。
回想起过去的岁月,光陆瑾舟自已就在边疆坚守了整整四年之久。
这漫长的时光里,他无数次与死亡擦肩而过,却从未有过丝毫退缩。
再加上融合转世的五年光阴,这九年来,他早已经将自已视为那个甘愿为国捐躯、奋勇杀敌、手持红缨长枪的热血少年郎。
站在时屹眼前的这个人,再也不是曾经那个因为饥饿而耍赖撒娇,央求他带自已回京的小乞丐;
也不是那个初入京城见到繁华景象懵懂的青涩少年。
如今的陆瑾舟,经过战火与岁月的洗礼,成长为铁血战士,浑身散发着令人敬畏的气息。
时屹看着散发别样魅力的陆瑾舟,心里说不上来的激动。
这是他的小将军,一生一世都只能是他的,也是心甘情愿将自已身心送到他手里的陆瑾舟。
陆瑾舟停下的时候,时屹起身走到他身边。
一套枪法下来,陆瑾舟也只是呼吸有些凌乱,一双眼睛亮亮的,注视那个朝自已走来的人。
这幅场景好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陆瑾舟猛的从回忆里惊醒,时屹这时候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
“好爱你,小将军呢?”
轻飘飘的一句话,仿佛下一秒就会被微风吹散。
陆瑾舟却觉得,这是世间最重的誓言。
克制不住内心的激动,陆瑾舟丢下手中的长枪,将人抱在怀里,像意外坠入深河的落水者,死死抓着最后的一根浮木。
“我爱你,很久很久,喜欢你。”
时屹说不清自已的感觉,像被泡进棉花里,到处都是软绵绵的,落不到实处。
不知道是不是情绪感染,两人紧紧贴着,不知时辰。
陆瑾舟并不老实,将人按在长椅上将人亲软了还不罢休。
企图做些其它的,猛的想起这人哭着喊疼的画面,心中那黄黄的念头瞬间被白色小人一棍子打散。
“丞相大人,好喜欢你,好喜欢。”
陆瑾舟仿佛一只意志不坚定的猫猫,痴迷的吸着时屹这根猫薄荷。
时间过得很快,时屹带着挂在他身上一直说爱的小将军回到书房。
两人共坐一把椅子,陆瑾舟靠在椅背上昏昏沉沉,时屹坐着奋斗。
一个时辰才将剩余公务处理完。
刚准备活动活动手腕,便被软塌塌趴着的小将军握住。
小将军为他按摩酸痛的手腕,声音发冷,“我刚才做噩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