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日凌晨4点多,钛国宣布放弃固定汇率,实行与米元挂钩的浮动汇率制。
慢谷金融街的写字楼里灯火通明,电话铃声此起彼伏。银行职员、交易员、国际对冲基金的操盘手,纷纷接到紧急召唤,汇集到交易大厅。
“钛铢破了,钛铢破了!“一名年轻的交易员冲进办公室,声音里掩不住的颤抖。
屏幕上闪烁的数字变得刺眼。米元对钛铢汇率暴跌,1米元兑换钛铢,从25.2急剧下跌,跌到了27.7,短短几分钟后,又迅速滑落到30.4,最终于32.6处反弹,然后在震荡中,慢慢爬升至29.5。暴跌的速度让交易员们根本无法反应,指令传递不过去,损失已如洪水般淹没了每一个账户。
急涨急跌之下,大量的资金账户被迫平仓,外资机构趁机撤资,慢谷证券交易所的股票指数在开市前已经出现大规模抛售的趋势。
上午9:30,一些中小银行的电话几乎要被客户打爆,市民们争先恐后地排队取钱,担心自已的存款变成一张张毫无价值的废纸。
在太平洋彼岸的米国纽约,一间会议室里,几个对冲基金经理盯着屏幕上的行情,脸上是掩不住的兴奋。
“他们撑不住了。”一位年长的经理语气淡然,指了指钛国市场的走势图,“再过段时间,就轮到飞绿滨了。”
飞绿滨的滨比索此前因为钛铢的压力已经摇摇欲坠。钛铢暴跌后,飞绿滨央行宣布紧急购入外汇干预市场,但投机资本的力量如狼似虎,央行的外汇储备不足以支撑这种消耗战。
很快,伊尼盾、马莱林吉特也相继中招。马莱国央行在上午9点的新闻发布会上不得不承认,其汇率已失去控制,马莱林吉特的汇价单日内下跌了9%,创历史新低。
……
7月2日傍晚,江北市平西湖边的一处小院内,乱七八糟的家具物件摆了半个院子,连文东的房间里时不时传来收音机的广播声。
“钛铢日内暴跌17%,飞绿滨比索、伊尼盾……亚洲金融市场深受影响……”
连文东长舒一口气,果然,事情的发展正如前世一模一样,同时又感觉有些可惜,不能第一时间身处国际金融市场,吃不上这波红利,简直就是在扔钱啊。
正在收拾东西的连文佳他瞥了一眼,说:“弟弟,你听的什么玩意儿?也不过来帮忙收拾东西,再不干活,晚上没你地方睡哈。”
连文东没有搭话。他想起了南怀志,南港之行也不知道能不能帮忙办成,要是办不成,很多计划就要往后推很久。
尽管钛国政府此前多次强调钛铢的稳定性,但持续数月的外汇挤兑让其最终不得不低头。钛铢对米元的汇率当日暴跌17%。这场骤然而来的风暴,像是一把利刃,刺穿了东南亚经济的薄弱防线。
钛铢崩盘的新闻还在不断发酵,整个亚洲市场的震荡也越来越剧烈。这场金融风暴像是一场无形的地震,从东南亚开始,震波正向更远的地方扩散……
……
上京,已经是深夜11点多,什刹海附近的一处三进四合院,正房内,檀木家具散发出一股古旧的香气,和屋内缭绕的烟草味混杂在一起,显得有些沉闷。
客厅的光线昏黄,映着南怀志微微眯起的眼睛。他夹着烟的手稳如磐石,深吸一口后,将烟雾缓缓吐出,仿佛要把脑海中的思绪也一起散开。
“爸,你的意思是,今天钛国发生的金融风暴,连文东早就已经跟你提过?”坐在旁边的南永杰一脸难以置信的说道。他眼睛盯着自已的父亲,等着父亲的解释。
“没错。”南怀志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小东那个小家伙,一个月前就跟我提过,说钛国的汇率迟早会崩盘,并且列举了大量的证据,我也是因为这个才回京的。”
“他才多大?”南永杰语气带着一丝质疑,“一个来自农村的小小的初中生,怎么可能预见这么复杂的国际金融风暴?”
南怀志没有回答,指尖的烟灰颤了颤,轻轻弹落。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拉开一条缝隙,外头的夜风裹着什刹海的水汽涌了进来。
“永杰,你小看人了。”他转过身,目光里带着一丝深意,“别忘了,连文东虽是乡下长大的,可他的脑子,比很多所谓的专家聪明得多。”
“但……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南永杰摇摇头,喃喃自语,“连国际顶级的经济学家都未必能预测钛铢今天的崩盘,他到底是怎么判断的?”
“我也不明白。”南怀志缓缓走回座位,把烟蒂摁进烟灰缸里,声音低沉而稳重,“但我知道,他绝不是信口开河,因为在我回来之后,所调查的信息和数据,无不应验了小东的说法,各个部门也都非常认同他的说法,而且,相对于今天钛国汇率的表现,小东的猜测则更为接近。”
他顿了顿,眼神越发深邃,“金融专家的判断是,钛铢会在几天之内大跌,直到跌至20%左右会稳定下来,而小东的意思,可能最终要跌去40%左右。果然,今天钛铢最低时跌至32.6,整整跌去30%,虽然最终回升到29.5,但也是跌去了17%之多,这还只是今天一天,相信这几天还会继续。”
“嘶~”南永杰倒吸一口凉气,他实在想不明白,一个毛都还没长齐的半大小孩子,怎么可能会对金融市场这种专业的领域有这么深刻的见解。他见过连文东,看着也只是比普通同龄的孩子稍微成熟一些罢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小东想去南港做外汇投资,让我帮他办访港许可证和出入境资金的事情。”南怀志有些玩味的说道。
“什么?”南永杰腾的站起身来,“做投资?还是外汇?这不胡闹么,别说他年龄不够,就算是年龄到了,这种领域的投资,也需要专业的金融知识的吧,否则的话很容易赔个底儿掉……等等,爸,您不会是答应他了吧?”
南怀志靠在沙发上,摆了摆手,示意南永杰坐下,“如果说之前,我还有点犹豫,但是通过今天发生的事情,我已经决定帮他这个忙了。”
南永杰刚坐下的屁股又重新抬起来,正想说什么时,又被南怀志的手压着坐下。
南怀志道:“老三啊,你都已经是正处级干部了,怎么还这么坐不住。小东于南家有恩,对悦悦也有恩,虽说这些都被小东说成是他应该做的,但是咱们南家人做事向来是有恩必报。况且,这次帮助小东,我也是想看看,他到底能做到哪一步,是只会纸上谈兵,还是真能在战场上运筹帷幄。”
南永杰默默地点了点头,试着问道:“爸,那你的意思,是让二哥的公司帮忙?”
南怀志摇摇头道:“不,这次让悦悦的小姨帮忙,她正好是做金融方面工作的,让她观察观察小东,同时也监督他一下,不要赌得太大,如果全部赔光了,小东家人那里我们也不好交代。同时我还计划派一个人跟着他,虽说小东那边有大人同行,但我还是觉得不太安全,所以让小雷跟着一起过去,负责小东的安全。这件事你去帮我处理吧,务必尽快。”
“好!”既然南怀志已经决定了,南永杰也不好再说什么,随即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