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中,天已经到了傍晚,夕阳被晚霞遮住了一大半,射出万丈光芒。
麦场里今天的活已经开始收尾了,中间已经堆起了一堆打好的麦子,麦场的几个角落里已经堆了好几个麦秸垛,干了一天活的牛也在地头的草地上吃着草。
连文东和南心悦正站在一匹白马面前,各自手里拿着一些草,时不时的递到马的嘴里。
这匹白马身材高大,四肢强健,全身皮毛色泽光亮,鬃毛柔软,还留了个长发。通体白色,只有马耳和马鬃有几缕杂色,身高足有一米四,站在它面前会感觉到有一种莫名的压力。
这匹马是连文东的爷爷连世昌养的,连文东很小的时候就记得有这匹马的存在了,他当时给这匹马起名叫小白,到现在应该十二三岁,跟连文东的年龄差不多,正值壮年。
连文东记得,前世,有一次小白被别人借去干农活,干到很晚才给送回来,送来之后没多久,小白就倒在地上了,倒下的时候连文东就在它身边,身上浑身都是汗,连文东那时也才十四五岁,对着借马的人就是劈头盖脸一顿痛骂,但是最终也没有挽回小白的生命。
连文东记得,倔强的小白时不时的努力抬头想站起身来,但无济于事,最终小白走的时候,连文东才知道,马真的会流泪。
为此,连文东哭了很长时间,爷爷连世昌也无比伤心,把小白葬在了一片树林里,挨着最挺拔的一棵桑葚树。
连文东回了回神,跟南心悦郑重地说道:“妹妹,他有个名字,还是我给他起的,叫小白。”
“小白。”南心悦轻声呢喃着,用手抚着小白的脸,小白那大大的眼睛都能倒映出两人的身影。
“小白是我们村里最帅的马,再早年的时候性子很烈,现在温和多了。”连文东道,村子里本就没几匹马,剩下基本都是牛或骡子,其它的马连文东都觉得要么矮,要么不好看,反正在连文东眼里,就小白看着顺眼。
连文东继续说道:“妹妹,你知道吗?马也是需要溜的,而且一溜就需要溜很远、很久,如果你是牵着溜,怕是要累死,所以,我从几年前就开始学骑马,学会之后就骑着到处溜,爷爷放羊,我放马,所以,我和小白的感情很好。”
“哥哥,你好厉害。”南心悦眼里冒着小星星。
“嗨,有啥厉害的,要是不会骑,就没法溜马,为了这个,爷爷还专门给它配了一副专门用来骑的马鞍。”连文东说道。
说到这里,连文东突然扭头朝着麦场喊道:“爷爷,马鞍带来了吗?”
“带来了,在地排车上。”远处传来连世昌的喊声。
“爷爷,帮我套上马鞍吧,我骑一会。”连文东说,转头又问南心悦,“妹妹,你想不想骑马?”
南心悦听言,神情一喜,“哥哥,我可以吗?”
连文东笑道:“有什么不可以的,只要慢一点就可以了,小白很温顺的。”说完,连文东朝着白马说道,“是不是?小白。”
“咴咴儿…”小白好像听懂了似的,仰头嘶鸣了一声。
“它好聪明!”南心悦惊奇的道。
“必须的,马的智商相当于一个五六岁的孩子,但是马的情商,要高得多,忠诚、温顺,但天性又敏感,它可以很敏锐的捕捉到人类的各种情感。你安静的时候,它会在你旁边默默的守着;你高兴的时候,它会绕着你慢慢走圈,会用头蹭你;你伤心的时候,他会用他的鼻子去蹭你。”连文东解释道。
“没想到,小白这么乖。我也好想养这么一匹马啊。”南心悦抚摸着小白的脸颊道,小白温顺的歪着头在南心悦身上蹭了蹭,把南心悦吓一跳。
连文东见状笑道:“小白在跟你表示亲昵,它喜欢你。不过,想要在上京养一匹马,不容易啊。”
“是啊,没有地方能养,更没有遛马的地方。”南心悦可惜道。
连文东沉思了一下,想要有遛马的地方,起码要有个农场才行。
就在这时,爷爷连世昌已经给小白套好了专用的骑马鞍。
“来吧,妹妹,我来带着你骑,这样你就不用怕了。”连文东站到地排车上,翻身上马,对南心悦道。
“好!”南心悦也站到地排车上。
连文东拉住南心悦的右手,把左脚的马蹬让出来,说道:“来,左脚踩到马蹬上,我把你拉上来,你坐我前面。”
说着,连文东一把就将南心悦拉上了马,一个成人的马鞍,刚好能坐上他们俩。
“咴咴儿…”小白又抬头嘶鸣了一声。
连文东摸了摸小白的鬃毛,说道:“小白,给个面子,别尥蹶子哈,跑慢点。”
“驾!”连文东微微夹腿,小白就开始在小路上走起来。
南心悦很紧张,双手抓住马鞍,一动也不敢动。
“妹妹,你身子稍往前倾,放松点,我揽着你呢,别担心。”连文东安慰道。
“好,哥哥,你别骑太快,我怕会掉下来。”南心悦小声说道。
“放心吧,走了小白!驾!”连文东双手拉住缰绳,环住南心悦。
小白便慢慢的在小路上颠起来,随着小白的步伐,连文东和南心悦的也跟着有节奏地随着小白的颠簸起伏。
“妹妹,抓紧了,我要加速了。”
连文东一边说,一边逐渐加快速度,小白也进入状态,迈着轻快的步子在地头上奔跑起来。南心悦原本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开始享受这种驰骋的感觉,眼中满是喜悦。
连文东顿感歌意大发,随口便唱了出来。
“让我们红尘作伴
活的潇潇洒洒
策马奔腾
共享人世繁华
对酒当歌唱出心中喜悦
轰轰烈烈把握青春年华
……”
“哥哥,这是什么歌,很好听!”南心悦大声说道。
“你没听过吗?”连文东回答道,心想难道那部脍炙人口的电视剧还没开始播吗?
“没有。”
“没关系,明年你就能听到了!”
晚霞的霞光洒在他们身上,映出两道美好的身影。
……
晚上,连文东邀请南心悦在家吃饭,安若琴做了几个简单的农家菜,比较有特色的是一大份农家小炒土鸡,和一份蒸野面条菜,让段凌云和南心悦都赞不绝口。
段凌云好不容易放松一次,跟连江海又比较对脾气,两人聊得非常开心,都是部队里的一些事,最后喝得天昏地暗。
晚上十点多钟,连文东把段凌云安排到自已房间去睡觉了,让南心悦跟大姐二姐一个房间。连文东就只能在堂屋里沙发上凑合一晚了。
连文佳房间里,连文东和南心悦正坐在桌子前抱着一本相册看,一边看,南心悦一边时不时指着照片问。
“这是你一岁的时候吗?好丑。”
“是挺丑,还没长开呢。”
“这张是在干吗?在打拳吗?”
“嗯,军体拳,爸爸教我的。”
“这一张你为什么低着头看地?地上有什么东西吗?”
“不是,那是因为我的眼睛怕闪光灯把我眼闪瞎了,所以不敢看前面。”
“咯咯咯……那这张呢?旁边的女孩是谁?”
“这张啊,这是五年级毕业的时候照的,她是我同桌,后来发现有先天性心脏病,但是她很勇敢,自已爬上了手术台。”
“真可怜,但是也真勇敢。”
“这张是怎么回事?怎么还哭了呢?”
“这张是在过年的时候,我的堂弟弄坏了我的玩具飞机,我当然不乐意了,就哭给大人看!”
“咯咯咯……这张还戴了个军帽,你小时候是长大了想去当兵吗?”
“爸爸想让我当兵,我单纯就是因为帅!”
“帽子都戴歪了,像个土匪。”
“敢这么说哥哥,看我不挠你。”
“咯咯咯……站在门口拍的这张,怎么笑的这么开心?”
“你看到我腰带上卡的是啥了没?”
“这是……别了个枪套吗?”
“不,里边是有枪的,不过是装电池的,玩具手枪,是可以电击的,所以把我高兴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