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呢。
她白清歌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向来都只有她气别人的份。
不能再这么拖下去了,谁知道那个老东西在打什么主意。
轻车熟路的将教导礼仪的老嬷嬷捆树上,她似乎已经被捆习惯了,以前还会大吵大闹,现在看到自已手拿麻绳,老嬷嬷便很自觉的背靠树,一点儿也不添麻烦的。
看来自已的反向教导,还是很有效果的。
“平安公主,您下手轻点,老奴这把老骨头已经折腾不起了。”老嬷嬷眼中是掩饰不住的畏惧。
“放心,只要你安静点,我不会把你吊树上的。”她向来是以理服人的。
老嬷嬷微微抬头,跟地约五米的,一根被人工干预的粗树枝,横着长出来,松弛的眼皮害怕的抖了抖。
以前是挂秋千的,现在是挂她的。
在告状无用老更求饶后,才从树上到了地上。
对于捆绑艺术,她还是略懂一二的。
白清歌拍了拍手,对于自已的艺术,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悄咪咪的出门。
白清歌不知道,在她离开后,立马就有几道影子分开而行。
今天一定得见到卿安,了解她到底在做什么,她总觉得那个一脸祥和的皇帝不太对劲。
她前几次打探消息,得知祝卿安几乎天天都在皇帝的书房里。
她也去过好几次,都没能靠近,因为巡逻的侍卫实在是太多了。
都不知道该说这个皇帝是谨慎还是怕死,在自已家里还带这么大一伙贴身保镖,周围还安排那么多的暗哨。
她都踩点好几天了,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在半路上把人拦下来。
把路线摸清楚,今天就是她行动的时候。
她躲在一个假山后面,等着祝卿安路过去书房。
计划没出意外,人确实来了,但是暗哨为什么也朝她这边靠拢了?!
皇帝一个普通人,需要人保护就算了,她的卿安现在也算得上是打遍天下无敌手了,为毛也安排了这么多保护的人力。
还好双眼的神异让她避过了重重的护卫,但是......
艹!
白清歌心里直骂娘,她一路上都找不到靠近的机会。
跟包汤圆似的,一点缝隙都不留,就算多年未见,出于愧疚的心理,真的有必要安排这么多的守卫吗?
“哼!”白清歌气呼呼的离开了,既然在路上堵不到,那就只能用最笨,但也是最有用的方法了。
直接去砸她家窗户玻璃。
不过有时候祝卿安彻夜不归宿,所以这个办法只能靠运气。
白清歌刚走,祝卿安像是察觉到什么,回过头,像是在找什么。
“公主,皇上已经在里等着了。”
“......我知道了。”
门被侍女推开,经常来的祝卿安,已经不需要有人扶着进去了。
“卿安来了,来,坐父皇身边来。”封正元一脸高兴的起身引导。
少了初见的生疏与拘谨,祝卿安微微点头。
“昨日刚呈上来的折子,濮阳也遭兵灾了,濮阳王起兵造反。”封正元脸带惆怅的说道。
祝卿安眉头紧蹙,“他们为什么都造反了?”
封正元长叹一口气,一脸悲伤道:“朕老了,如今封王遍地,国家日渐迟暮,他们早有反心。
“现在已经算是克制了,等朕一死,为了朕的皇位,那时天下将会大乱。”
“卿安,朕知道朕的请求有些过分,神医朕已经找到了,无论你答应与否,朕都会为你治好双眼。”
......
空气突然陷入寂静。
这段时间封正元一直将各地的奏折,读给祝卿安听,询问她的意见,一副将她视作继承人的模样。
事实上,封正元也这么说了,而封正元的请求便是想让祝卿安去平叛兵灾。
以她现在的能力,想实行斩首战术,理论上基本一杀一个准。
但这种事情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清歌姐姐肯定不会同意自已去做的。
这段时间她一直在纠结,想找白清叶商量,又害怕去找,以至于现在都不敢主动去见面。
被泥土活活撑死;吃白肉;刚出生的婴儿被活活摔死在地上;买卖子女;奸淫掳掠......
就连清歌姐姐也是易子而食的受害者,自已更是被牙子多次买卖,这一切都是因为战乱。
她看不见饿孚遍地、白骨森森,但是她耳朵中的声音,构成了一幅幅鲜活、血腥的画面。
正因为看不见,想象中的画面,便一次比一次胆寒、瘆人。
在跟着白清歌转移到山上之后,她做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噩梦。
若是不被提起,她还可以强行忽视掉,但这几天的奏折,又重新让她回忆起,那一幕幕惨淡的画面。
封正元目光微动,疲惫的叹出一口气,愧疚道:“卿安,你是朕所有孩子中最优秀的一个,若是再有战功,再加上朕的帮助,便是以女子之身登上皇位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但是,朕想了很久,将这么重的担子压在你身上,还是太勉强了。
“战场刀剑无眼,等神医来治好了你的眼睛,你便与平安离开丰城吧,这里也即将不太平了。”
“我......想试试。”
父皇说她是天才,是真正有才能、天赋异禀,战场上可以扭转局势,能够拯救万民于水火的人。
封正元脸上一喜,心中不动声色,淡淡流露出担忧。
“你选这一条路,会吃很多苦头,就连神医治疗时,也要针对你体内的潜力进行开发,到时候会很痛苦,你能忍得住吗?”
“我可以。”
为了不再有流离失所、人皆相残、烧杀掳掠。
为了人人安居乐业,富足生活,只是牺牲她一个的话。
用清歌姐姐的话来说就是,这是一笔要被挂在路灯上买卖。
“我的孩子,真是辛苦你了,朕会尽一切力量保护你的。”
祝卿安离去,一个身穿青色道袍的道人从屏风后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