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小烯恨不得暴走,抿了抿嘴,一声哀嚎,转身钻进了被窝里。
她不断地告诫着自已,要忍,一定要忍,他只是个病人而已。
十分钟之后……
“算了算了,你睡床上,我睡沙发,这样总可以了吧。”再也无法忍受的寒小烯从床上一跃而起,对着阿铄恶狠狠地道。
然后也不待他说话,抱起自已的薄被枕头,拖着伤脚一瘸一拐地走到了三米外的沙发。
这是她特意安排给阿铄睡觉的地方,可是这位大爷却宁愿站着也不肯睡。
将自已的被子放在沙发上,又将给他准备的东西搬到床上,寒小烯的腮帮子气得鼓鼓的,等她刚回到沙发边,却见阿铄已经心安理得地和衣躺了下去。
靠之,他大爷就等着这一刻啊!
寒小烯恨得牙痒痒,不仅吃饭的时候够无耻,就连睡个觉都这么无赖。
失忆了都这么腹黑,她简直不能想象正常情况下的他,会是个怎么样的人。
说不定就是因为做人太无赖,才会被人扔进了山谷的。
想归想,可是白天被折腾了一整天的寒小烯实在是太累了,虽然是睡在沙发上,但身边没了那慎人的威压感,她很快就入睡了,而且睡得相当的熟。
轻柔的呼吸声在小小的房间内响起,原本朝着墙壁的阿铄翻了个身,面向了呼吸声传来的方向。
淡淡的月光透过小窗钻进来,正好落在了不远处的沙发上,将那一抹小巧的身影映照地一片圣洁。
虽然白天她总是对着自已大呼小叫,龇牙咧嘴的,可是现在的她,却是万分的安静。
一股莫名的感觉吸引着阿铄,他就这么鬼使神差地下了床,一步一步地朝着她走去。
一身洗的发白的睡衣裤,寒小烯就这么抱着被子,那小小的身子蜷缩成一团,让本来狭小的沙发都显得宽大了起来,平静的小脸埋在双臂间,乖巧柔顺。
阿铄打量了她好一会,然后慢慢地蹲下身,忍不住伸出手戳了戳她裸露在外的面颊,软软的,暖暖的。
奇怪的电流顺着他的指尖迅速窜入他身体,又流转到大脑,清冽犹如冰泉般潺潺而过,瞬间舒缓了他心中一切的烦躁和不安。
也许是因为他的碰触,寒小烯动了动脸,湿暖的气息软软地喷吐在他还来不及收回的手背上,引起了他一阵奇异的战栗。
阿铄闪电般缩回手,直愣愣地看着她的脸,刚刚那种感觉好奇妙,身子和心,好似在瞬间被麻痹了一般,却异常的舒服。
醒来,在陌生得令人惶恐的世界中,他第一个看到的人就是这个女孩。
在头撕裂般疼痛的地狱中,第一个将他救出深渊的,也是这个女孩。
是她捡到了他,也是她收留了他,这些从他们的对话中都能听出来。
所以,就如雏鸟情结一般,他将所有的视线都投注在这个人身上,模仿、学习、听从,讨好,甚至本能地亲近,投注感情。
这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呢?
“小……烯。”阿铄的薄唇微启,略微生涩地吐出了两个字。
看着被她紧抱着的被子,阿铄的眉头微皱,不知道为什么,他看着很不爽啊。
薄唇抿了抿,他忽然大手一捞,就直接将她连人带被抱了起来,站起身,脸不红,心不跳地朝着身后的床走去。
若是放在平时,即使阿铄的动作再轻柔,寒小烯也不可能毫无察觉的,可是现在的寒小烯实在是太累了,身子的移位只是让她微微皱了皱眉,随即好似找到了安心的源泉,朝着阿铄的胸前靠了靠,咂巴了几下嘴,又安静了下来。
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动作,却让阿铄的心“砰砰”直跳,一时间,居然舍不得放下她了。
将她轻柔地放在床上,随手一扯,把一直被她紧抱着的被子扔到了床角,然后快速无比地上床,代替着被子将她柔软的身子捞进了怀中。
很温暖,很柔软,很清香……
失去了抱着的被子,寒小烯的身子微动,手有点不安地探了探,却被阿铄一把握住,掌握在手心里。
很安心,很宁静的感觉。
阿铄好看的嘴角满意地勾了勾,然后将她的头按在自已胸口,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