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小烯拉着沉默的阿铄走进厨房,直到关上厨房的门,她才松了口气。
这样的场面她已经见怪不怪,习惯了就好。
撩起袖子开始动手,寒小烯的厨艺非常的棒,哪怕江雅凤的牌搭子们多么挑剔刻薄,却也一个个都对她做的饭菜赞不绝口,时不时便纡尊降贵来她们这个又窄又小的客厅蹭顿饭吃。
而江雅凤一面讨厌着寒小烯的存在,一面却又对自已能有个万能女仆一般的继女可使唤而万分得意,虚荣地接受着别人的赞美和羡慕。
寒小烯下好浓汤底料,开启微火慢慢熬着,又炒了一碗宫保鸡丁,出锅后一转身才发现高大的阿铄就这么安静地站在她身后,目光直愣愣地盯着自已手中这碗散发着诱人香气的鸡丁。
寒小烯笑着夹起一块鸡丁凑到他嘴边问:“要试试看吗?”
阿铄有些迟疑地看着她,随后缓慢地张开嘴,嚼了嚼,竟完全不怕烫地一口咽下去,马上道:“还要!”
寒小烯又夹了一块给他,这次他连半分迟疑也没有,立刻吞进肚里,连腮帮子都没动两下。
笑着摇了摇头,寒小烯为宫保鸡丁盖上盖子,继续去准备下一道菜。
当第二道菜—酸辣土豆丝出炉的时候,厨房里充满了淡淡的醋香味,寒小烯熟练地将菜盛起来,正要摆上餐桌,忽觉肩头一沉,一道温热的气息喷在她颈项。
寒小烯吓了一跳,头急速地往旁边侧了一下,才发现阿铄竟越过她的肩膀满脸渴望地看着自已手中的菜。
有点哭笑不得地将筷子递给他,满是无奈地道:“尝尝看吧,别吃太多,妈妈会……阿铄!!”
寒小烯忽然瞪着前方不远处的桌子低吼:“你把菜都吃光了?!”
干净的铺着桌布的餐桌上摆着一个朴素的盘子,盘子中残留着一些红色的汤汁、一些姜末,汤汁上还冒着热气,可除了这些,盘子里什么都没有,就连一颗花生都不剩。
阿铄看了她一眼,缠着纱布的左手牢牢端住盘子,另一只手拿着筷子灵活地夹起土豆丝,一大筷,一大筷,毫不停顿地一一送入口中。
最不可思议的是,明明他动作飞快,吃的狼吞虎咽,可偏偏动作上来看却优雅自然,毫无粗鲁之处。
寒小烯几乎是扑过去要抢他手里的餐盘:“别吃了!你想害死我啊!”
阿铄一个侧身又一个侧身,灵巧地避过了寒小烯的动作,不一会,第二道菜又被他吃了个底朝天。
寒小烯无语了,这种吞食速度,这种敏捷度,这种无耻度,也太令人发指了!
TNND,她捡回来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
等咽下最后一根土豆丝,阿铄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上的残汁,黑嗔嗔的明净双眸一瞬不瞬地望向寒小烯,开口道:“还要。”
寒小烯的嘴角抽搐着,无语地默默地转身重新做了满满一份咖喱鸡块,又将刚刚蒸熟的米饭盛出来一碗,一起摆在他面前,恶狠狠道:“吃吧,吃完要是再敢说还要,我就挖花园里的泥巴给你下饭!”
“饭怎么还没好,不知道我们都等着吗?”
就在阿铄吃得津津有味的时候,厨房的门忽然被推了开来,随即一脸不耐烦的江雅凤出现在门口。
视线扫过一脸心虚的寒小烯,凌乱的灶台,只剩残渣的碗盘,最后落在吃得风卷残云的阿铄身上。
突然间,她好似明白了什么,冲着寒小烯尖叫道:“你让他吃独食,却让我们几个等在外面挨饿?!”
寒小烯抹了把脸,讪笑着解释道:“妈,他都一整天没吃东西了,所以我……”
“你,你什么你?你现在有了姘头,就不管我们全家人的死活了吗?”
江雅凤拍着墙壁哭天喊地地大骂起来,“寒杰啊,你个没良心的,我江雅凤嫁给没享到一天的福,你就把这一家子都丢给了我。我一个女人含辛茹苦地养着四个孩子,让这赔钱货做顿饭都不肯了,只知道勾搭野男人。我这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我……”
“啪!”
江雅凤正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骂得痛快,忽觉脸上一阵剧烈的疼痛,不等她反应过来,整个身子已经朝着厨房的门外飞去,背脊重重地撞上墙壁,跌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