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口口暖暖的粥,吃进季歆然的嘴中,却暖到了她的心间。
这样温柔的铄,她真的希望永远都抓的牢牢的,只是……
嘴中的动作未停,她的手缓缓地摸到小腹上,眼中酸涩不已,渐渐模糊了起来。
一直默默喂粥的阿铄终于看出了异样,停下动作问道:“然,怎么了?”
“没,没什么……”季歆然这才发现了自已的失态,连忙伸手擦了擦滑下的眼泪,笑着道,“我是因为太幸福了嘛。”
“傻瓜。”
状似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发,又伸手擦去她嘴角的残迹,阿铄眼中的笑,意味深长。
季歆然出院之后,就直接搬到了阿铄的别墅里。
原本她以为寒小烯真的住在这里,可是到了这里之后,她却遍寻不着属于别的女人生活过的痕迹,心中的弦一下子就放下了。
她是个聪明的女人,当然不会轻易地去问阿铄到底有没有处理好和寒小烯之间的关系。
而且从现在的一切看来,阿铄对她真的是上心了,所以她完全没有必要去做一些无用的事情。
阿铄将季歆然扶到了一间很大的房间内,里面应该是才装修过的,因为风格跟季歆然自已的房间很像。
见季歆然正一脸新奇地看着房间,阿铄出声道:“然,以后你就住在这里,中午的时候我请的佣人就会过来了,以后她会照顾你的饮食起居,你就好好地在这里修养身体。”
“铄哥哥……”季歆然微微撅了撅嘴,似乎有点不满意,“你不跟我住在一起吗?人家想跟你住一个房间嘛。”
说到最后,季歆然有点娇羞地低下了头。
阿铄笑着摇了摇头,将她拉坐在柔软的床沿上,“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是为了我,为了我们的宝宝,也不能住在一个房间啊。”
季歆然的头垂的更低了,不过心中却是欣喜不已,铄他这么说,是不是表示跟自已在一起,他也会冲动,也会忍不住?
是的,一定是这样的。
这么想着,季歆然抬头看向了阿铄,脸蛋一片红润,缓缓靠在了他的身上,“铄哥哥,我知道了,我一定会乖乖听你的话的。”
“那就好。”摸了摸她的头发,阿铄眸子微垂,柔柔道:“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去公司了。”
“嗯。”
目送着阿铄起身离去,季歆然的脸上是满满的幸福。
她做到了,她真的做到了。
曾经幻想过好多次,能这样被铄拥在怀中,能这样听着他温柔的声音,也能这样看着他出门。
缓缓地站起身,环视着色调温馨的房间,很显然这些都是为了她而重新装修的,这是不是就表示,现在的铄真的很在乎自已呢?
即使他当初对自已这么无情和冷厉,可是为了孩子,他终究还是回到了她的身边。
就算他只是为了孩子才对她这么好,她也认了,因为她的目的达到就好。
一步一步地走出房间,外面是偌大的客厅,此刻的别墅只有她一个人,安静到连她的脚步声都听得到。
缓缓地在别墅里走着,看着每一个角落,每一样东西。
很快,这里的女主人就是自已了。
这里是铄的家,是她和铄的家。
手,放在了阿铄卧室的门把手上,季歆然稍稍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转动了门把手,只轻轻一转,却打开了。
对门的墙上,有着一张跟真人等大的巨幅照片,那是一张阿铄的全身照。
照片里的他全身冷冽气息毕露无遗,可是明明即便是那么冷,那双黝黑深邃的眸子,却还是牢牢地将她钳制住了。
手,一点一点地摸上照片,从他的头发,眉毛,眼睛,鼻,一一滑过,最后落在了他的唇上。
薄薄的双唇紧抿着,那红润的色铄,却让季歆然心中悸动不已。
头缓缓地凑上前去,慢慢踮起脚尖,然后轻轻地吻了上去。
冰冷的触感从唇间传来,季歆然似享受般地闭上了眼,眼中却涌上了一丝苦涩。
说来真的很好笑。
跟铄订婚已经两年了,他们居然连亲吻都没有过。
一次都没有。
平时他也从来不会主动牵自已的手,更别说拥抱了。
那几张仅有的照片和视频,也是在她千缠万求之下才拍下的。
甚至连这个别墅,她也是第一次进来。
这就是他们之间的关系,所以说……
苦笑着抚上小腹,那里根本就什么都没有。
这只是她听取了北辰奕的建议,演了这一场假孕戏而已。
现在的她,只是在一场自已编织的梦里,等梦醒了,那就什么都没了。
可是,她不想啊。
泪水缓缓地从眼角滚落,季歆然整个人趴在阿铄的照片上,然后慢慢地滑落在地。
虽然北辰奕串通好了院长和医生们,帮着她一起演了这出戏,可是之后呢?
等到一段时间过去了,她的肚子还没有反应,就算自已能把肚子装大了,到最后生不出来孩子,照样还是会穿帮的。
到那时……
抱着膝盖坐在了地上,季歆然一时间有点无措了,当时虽然不知道北辰奕为何会突然想出这么一个办法来,可是一心想把铄留住的她,就这么脑子一热答应了,却完全没有考虑到后果。
现在,她到底该怎么把这场戏继续演下去?
就在季歆然抱着膝盖无所适从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季歆然心中一惊,连忙从地上坐了起来,着急地擦掉了脸上的泪水。
她以为是阿铄忘记什么东西回来了,可是开门出去一看,却愣在了门口。
“奕哥哥,你怎么来了?”
来人竟然是北辰奕。
北辰奕笑着对她挥了挥手,视线在屋内扫了一圈,“恭喜你啊,终于入主正宫了,嫂子……”
最后那声“嫂子”,北辰奕叫的意味深长,再加上他嘴角的那一抹笑,看的季歆然心中微微一慎。
自从那次他给她出主意之后,季歆然就觉得北辰奕这个人好似不像她之前认为的那般,他也是一个有心计的人,而且这心计,还很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