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赵元知和太子决定秘密出发,赵元知与太子二人身着寻常百姓的衣物,于中秋后的某天悄悄地踏上了前往大名府的路途。
到大名府细节之后,他们看到了许多令人心痛的景象:田野里的庄稼稀稀疏疏,今年大雨不断,确实田地里被一场大雨摧残过;街道两旁的房屋竟然如此破旧不堪,有的甚至摇摇欲坠;而那些百姓们,则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眼中透露着无助。
这样看来,让御史看到的并不是真实情况,而是大名府众人想让御史看到的情况。
当他们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抵达大名府的时候,眼前的景象令他们瞠目结舌、震惊万分!这里分东西两城,虽整体是一座,但内里被一些官兵挡住,西城的样子和东城,截然是两个世界。这座城市表面上看似繁华无比,但在那华美的外衣之下,隐藏着的却是无尽的贫困与极度的不公平。
漫步于街头巷尾,举目望去,行乞之人比比皆是。那些可怜的人衣衫褴褛,面黄肌瘦,伸出干枯的手向过往行人讨要食物或钱财。孩子们饿得小脸发青,肚子咕咕叫个不停,只能发出哇哇大哭的声音来表达自已的饥饿与痛苦;而老人们则虚弱地躺在阴暗潮湿的角落里,生命之火仿佛随时都会熄灭,奄奄一息。太子虽养尊处优多年,但看到这样的情景,心中悲愤万分,虽知道有人过着苦日子,但是没想到子民们过着这样的日子,都没人上报,要这些朝廷官员有何用!
然而,就在这一片悲惨景象之中,一个截然不同的画面闯入了众人的视线——只见知府之子身骑一匹高大威猛的骏马,趾高气昂地走在街道中央。他身后还跟着一群凶神恶煞般的恶仆,这些人手持棍棒,耀武扬威,一路横冲直撞,对周围的百姓丝毫没有半分怜悯之心,他竟然跑到西城来跑马!
知府之子那张脸上满是嚣张跋扈的神情,目中无人,完全不将普通百姓放在眼中。他那不可一世的模样,看得在场的每一个人心生愤恨,忍不住咬紧牙关,握紧拳头,恨不得立刻上前给他一点教训。
赵元知和太子目睹这一切后,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怜悯。然而当下再愤怒,也只能忍耐,他们深知,如果不尽快解决这里的问题,百姓们将永无宁日。竟没想到大名府距离京中这么近,却还有官员如此大胆,哪知这里的官员就是打着灯下黑的想头。
于是,两人经过一番商议,都觉得此时不是亮出身份的最佳时机,况且现在没有充足的证据去判这些官员的错,仅凭一些口证不足以定罪。即便是用太子身份弹压,当下肯定是会有效果,那他们走之后呢?此时难免会被一些官员蒙混过去,二人便决定先调查此事,暗中搜集证据,以便将这些欺压百姓之人一网打尽、绳之以法。
不过,当下还有件重要的事,那些躺在外面的百姓到底是怎么回事,还需调查,但是不能让他们再这么饿着肚子,太子写了封信,让人秘密送给御史,让御史无意间来西城转转,说不准承宣布政使司会做做表面功夫,给些粮食,不至于叫他们饿死。
在暗访过程中,他们发现了一个重要线索——知府这个败家子经常光顾花楼,于是他们决定从这里入手,希望能打听到一些有用的消息。经过几天的蹲守,他们摸清了这位败家子的活动规律。原来,每隔三天,他就会来一次花楼,而且每次都会在这里过夜。
这天正好是他来花楼的日子,太子和赵元知特意提前来到花楼,并稍作伪装,扮成普通客人。老鸨看到两人虽然穿着朴素,但气质非凡,猜测可能是某个世家的公子哥出来寻欢作乐,于是立刻派了一名龟公上前迎接。
龟公恭敬地对他们说:“两位公子看起来有些陌生,不知道是否需要我为你们介绍一下我们这里的服务呢?”
赵元知毫不犹豫地扔出一块碎银子,态度坚决地说:“请给我们安排一间舒适的厢房。”
龟公接住碎银,看来人出手阔绰,当下便乐了起来,眉飞色舞说道:“好嘞,随小的来吧,带您去楼上厢房。”伸长着手,低头哈腰的引着他们向楼上走去。
待进去厢房后,龟公又吩咐其他仆人低声说道:“快去给公子拿些茶点来,要上好的!”
吩咐完后转头看向太子,脸上表情热情的介绍道:“给您介绍介绍,您今天来的正是时候,我们这里今天刚好有表演,这间厢房便是最好的观看角度。”
见太子满意的点头,龟公又热情的介绍道:“我们这里的头牌,如意姑娘也会压轴出场,如意姑娘一个月只表演一次,待如意姑娘表演结束后,哪位爷叫的银子高,哪位爷就可得如意姑娘伺候一晚。”具体怎么个伺候法儿,不得而知。
这间厢房确实不错,进房门后,对面有扇窗户,窗户打开可以看到花楼一楼的全部视野,这时只见一楼门口进来位公子,正是知府家那败家子,老鸨恭敬的簇拥着他上楼,听着外面的声音,像是坐到了他们隔壁的包厢。
隔壁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显然说话之人粗鄙不堪:“我说你们,爷平日坐的包厢,怎么不给留着。”
老鸨随即低声解释道:“昨日见那屋地板有些破损,这不,还没完全修整好,我思来想去也不能让您去那间屋子,这才把您引到这儿来。”
想来太子和赵元知这个包厢就是他常来的。
老鸨说着便伸出她自认为细腻白皙的手,抚向这人胸口,为其顺气:“您消消气,一会让如烟姑娘来陪您,她今日没有演出。”
赵元知身为一个习武之人,其耳力自然比常人敏锐许多。因此,隔壁房间里的谈话声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