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意识到徐之重站在了她的角度去考虑问题。也许,他也不想让吴氏成为妾室,无论如何,他给了自已一个选择的机会,让她可以有机会拒绝这件事。不然事情可能会真的按照魏大人所说,即便是成婚了,自已再发现又能怎么样。想到这里,林佳馨不禁庆幸自已并没有陷入固执的牛角尖里。
如今斯人已逝,过多的事情,再想也没意义,往日林家和徐家也算世交,因着退婚这件事,便很少来往,现在虽不能说缓和就缓和,这时林佳馨再看待徐静姝,也没有之前的耿耿于怀,便在女儿回家时,向女儿讲了此事。魏婉如在父母的教养下,通透豁达,一听这件事的发展脉络,便懂母亲的意思,这才有了今日找徐静姝谈话的场面,而且最重要的是,永康侯这么多年以来并无实权,世子也无甚野心,魏婉如如今是世子妃,做事也会考虑侯府的得失,侯府在圣上皇后面前已无昔日荣恩,虽到不了巴结徐静姝的程度,但是也想结一下善缘。
魏婉如语调平缓的说道:“母亲本有意想邀你入府,但是京中人多口杂,便让我来给你传话,林家与徐家本是世交,如今徐家虽无人在京中为官,但林家还在,日后若有需要帮助的,静姝姐姐可直接开口。”
徐家确实如今无人在京中为官,但府、州、县内还是有徐家人任职于次,实力也不可小觑,想到这些徐静姝感觉,此番示好总比针锋相对要好,况且确实也是父亲失约在先,自已日后回徐家的时候,也定要向祖母提及此事,得让徐家知道,林家有意缓和关系。随即便柔声道:“多谢婉如妹妹,来京前曾接到过祖母来信,祖母也曾提及让我日后有机会去拜访林老夫人,她心中也挂念林老夫人。”
两人又相谈了一会云南府的风土人情,便相携回到席间。回去后看到上位的圣上已然离去,只留皇后在此主持大局,今日宴席男女分席,中间被一道长舞台隔开,不时有舞婢在中间跳舞。顺着舞婢可以看到男席,男席竟然也空了大半,徐静姝并未多想,又看向舞台,这可比之前自已单位组织的年会好看多了,宫中挑选的都是俊男美女,舞蹈也都是经过辛苦排练的,毕竟给权贵们展示的,不能有分毫差池,跟之前同事们跳的半吊子舞蹈可不一样。
徐静姝突然想到一句台词:“呐,这就叫专业。”
半夜时分,月光洒在地面上,斑驳如同梦境,让人沉醉在这静谧的夜色中。热闹的宫宴,已然散去,一时之间众人都走向宫门,像极了上一世徐静姝去看演唱会的拥堵程度。好在内侍官准备充分,不时有人在此疏导,才不至于人挤人。徐静姝顺着人流往外走,去找自已的马车,突然感觉自已的手臂被人拽着。
徐静姝听到声音,迷迷糊糊地转头看去,发现竟然是赵元知。她的眼神迷离,似乎有些醉意,她的双颊泛着淡淡的桃红色,宛如细腻的瓷器,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迷人。她原本只是出于好奇才品尝了一些宫里的葡萄酒,但没想到这种酿造的酒后劲如此之大,现在她感到头晕目眩,十分困倦。
赵元知的声音低沉而温柔,他轻声说道:“这里人多,你跟紧我,别乱跑。”他伸出手,轻轻抓住徐静姝的手腕,带着她离开人群。
徐静姝被赵元知牵着走,她的步伐显得有些蹒跚和不稳,仿佛脚下踩着一团柔软的棉花。她努力想要跟上赵元知的脚步,但显然有些困难。她仰起头,大声对赵元知说:“你可以慢一点吗?我快跟不上了!”然后又自言自语道:“早知道这酒这么厉害,就不喝了。”
赵元知无奈的放缓脚步,与徐静姝并肩而行,站得如此之近,仿佛只要徐静姝一个不小心没站稳摔倒,他就能及时扶住她。
果不其然,徐静姝踉跄了几步后,突然感到膝盖一软,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倒。赵元知下意识地想要去搀扶她,但她却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瞬间又站直了身子。看到这滑稽的一幕,赵元知不禁觉得好笑,脑海里不断回味着刚才的画面,笑声渐渐从嘴角溢出。徐静姝此时还处于懵懂的状态,完全不明白赵元知为何发笑,她抬起那张因酒精而晕染上红晕的小脸,疑惑地看向赵元知。意识到自已有些失态,赵元知急忙收敛笑容,清咳两声掩饰尴尬。然后抬起自已的胳膊,对徐静姝说道:“扶着我的胳膊走吧,这样就不容易摔跤了。”徐静姝心想,如果再推脱就显得过于矫情了,而且以她现在的县主身份,要是在皇宫内喝醉并摔了跤,这件事一旦传开,那她可就要成为权贵圈中的笑柄了。于是,她不再犹豫,伸出手轻轻搭在了赵元知的胳膊上。
跟着赵元知一路弯弯绕绕,终于来到了徐静姝的马车旁。原本赵元知是打算骑马离开的,但他看到徐静姝的醉意越发浓烈,心中有些担忧,于是改变主意决定亲自护送她回家。徐静姝的酒量向来不错,通常情况下喝了酒就会直接入睡。然而此刻坐在马车上,车身不停地颠簸摇晃,使得她原本还算清醒的头脑逐渐变得昏沉起来。胃里一阵阵地翻涌着,仿佛有一股力量要将里面的东西全部吐出来。那股难受的感觉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酒后的痛苦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阵阵恶心感不断袭来,徐静姝忍不住想要呕吐。幸运的是,马车中早已准备好了醒酒茶和蜜饯。她赶紧拿起一块蜜饯放入口中,然后再喝下一口醒酒茶,这才感觉到恶心感慢慢消失。终于抵达了荣安县主府,徐静姝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与赵元知寒暄。她向赵元知道谢后,便独自回到房间,一头栽倒在床上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