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立凡顿时无语道:“老哥,你这也太窝囊了吧,不过是晚报了几天,阎王最多说你两句,还能认真惩罚你不成?”
钟楚客差点哭了出来,委屈巴巴的说道:“你自然不怕,你背后有摘星观,天上又有祖师爷坐镇。像我这般没跟脚的,几辈子为良为善,才换来这个神位。一不小心,便要前功尽弃了。”
“得得得,你还怪气我来了,早知道就不告诉你了。”张立凡也是个骤然发家的,不是不懂人情,而是根本不在意。
钟楚客听他这么说,也知道这兄弟没多大点年纪,办事不牢靠也正常。
要怪,也只能怪自已倒霉。
张立凡总算见他可怜,不认识也就罢了。
既然认识了,又被他香茶款待,受他一番热情礼敬,还真不好坐视不管。
于是说道:“这样,你就说是我师门交代,不让消息外传。直到那鬼王提前将消息泄露了,才敢通报地府。再有那逃出去的,也不过是个鬼王残魂,等我想办法将他抓住,分一点功劳给你,说不定你能因祸得福,加官进爵呢。”
钟楚客听他说完,也不哭了,起身拉着他手,热切的说道:“好兄弟,你能做的摘星观的主?”
“能。”张立凡回答的很果断。
整个宗门就剩他一人,还有什么做不了主的?
钟楚客见他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成就,在摘星观里,肯定是宝贝一般受重视。一时信以为真。激动的握着他手,挤出二两泪水,颤声道:“好兄弟,我这前途命运,可交代在你手里了。”
“你这么想就对了,放心,跟我混,不会亏待你的。”张立凡大咧咧拍了拍他的胳膊,语气中带着几许嘉赏的意思。
钟楚客顿觉与有荣焉,一时挺直了腰板,似乎预感到自已即将飞黄腾达了一般。
接着,他们又在那被火烧,被鬼脚踏成一团糟的废墟里,说些对付鬼王的办法。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嘈杂声响。
巡防司就在街道对面,这么大动静,自然将巡防司衙门里的差役全都惊动。
一群人明火执仗,兵甲齐备的围拢而来,为首的正是之前有过合作的,县尉费玉良。
费玉良分开差役队伍,拿起火把一照,见一片坍塌的废墟里,正站着一个小小身影,对着虚空谈笑风生,似乎跟什么人聊天。
一时心中发虚,颤声问道:“小爷,怎么是你?”
张立凡回头见是费玉良,也没什么意外,冲他招了招手道:“你来的正好,带人将此地收拾一番,如有受伤被波及的,多多照看一二。”
费玉良见小道长在此,大约猜测可能发生了诡异事情,一时心中发虚,小心问道:“小爷,发生了何事?”
张立凡看了他一眼,冷声道:“别问那么多,对你没好处。”
费玉良顿时了然,慌忙吩咐手下们道:“赶紧将这里收拾一下,封锁消息,别引起乱子。”
“是。”
一群差役答应一声,便各自忙活去了。
只有费玉良带着九名人傀,跟在身前,小声问道:“小爷,刚刚见你跟谁说话,它还在吗?”
此时钟楚客见人来了,便拱拱手道:“兄弟,我还需向地府禀告鬼王一事,便告辞了。”
张立凡冲他点头道:“好,你忙你的去。”
钟楚客转身飘走。
九人傀见他一身灵光,心中便升起一股莫名敬意,差点磕头恭送。
费玉良见他们这个样子,讶然问道:“你们看到了什么?”
“好像是,城隍爷?”一名人傀回答道。
费玉良瞪大了双眼:“城,城隍爷?”
“像,跟城隍庙里的雕像一模一样。”另一名人傀不自主的说道。
费玉良一时心惊,这小爷越发神秘了,竟跟城隍爷在这谈天说地。
张立凡见了九个人傀,心想当时炼制人傀时,损失了不少功德,不能浪费了。
便问费玉良道:“他们几个的事,你安排妥当了吗?”
费玉良慌忙回答道:“妥了,妥了。这九人随时都可跟小爷离开,只是那石勇,怕是要耽搁些时间。”
张立凡顿时皱眉道:“怎么回事?”
费玉良见问,便忍不住想笑,悄声道:“他貌似被知县大人的五夫人,给缠住了。被那五夫人哄骗着知县,发了文书,将他调到衙门里当值,现在不归我管。”
张立凡对此事不怎么敏感,讶然道:“知县的小老婆,纠缠他干嘛?”
费玉良强忍笑意,一本正经的说道:“还能干嘛,知县年纪大了,肥胖体弱,麈柄儿疲软无力,五夫人怕是想男人了。”
张立凡明白了,石勇长的高大威猛,会来事,被惦记了。
不过十人傀缺一,又需要重新组建阵型。而且鬼王的手段出乎预料,不知道会不会暗中返回大阵内,破坏四象阵。
必须动用一切手段来对付它。
十人傀如果重新祭炼一番,也是一个不小的助力。
而且鬼王躲在暗处,想要找到它踪迹,也需要人手。
虽然有地府帮忙,但是用人,还是自已人顺手一些。地府关系复杂,办事又拖沓,虽然强,但还真不能指望他们。
而且对于此时的张立凡来说,什么五夫人自然不放在眼里。
更懒得在这些小事上耽搁,于是便冲费玉良说道:“你快点将那五夫人搞定,我有些急事要用他们,不能耽搁。”
费玉良闻言,顿时收敛笑容,面色慎重起来,一时为难的说道:“五夫人年轻受宠,性格有些骄纵,我怕她闹起来,知县那儿不好交代。”
张立凡顿时无语道:“这种事都是偷偷摸摸的,她再骄纵,还敢吵闹宣扬出去?”
费玉良叹了口气道:“这可不好说,你看他跟石勇的勾当,连我们几个都知道了,县令岂能不知,只是装聋作哑而已。谁让那话儿软呢?”
张立凡有些恼怒,冷哼道:“这混蛋知县,真是废物。”
费玉良闻言,吓得缩了缩脑袋,他虽然心里也看不起,但面上可不敢表现出来,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张立凡见他怯弱,也知道这事要自已出马。
那知县付清松,多少懂得些道理。
自已亲去问他要人,想来他不敢说什么不是。
此时东方渐渐发白,天色将晓。
一晚上不觉过去。
张立凡不想再多耽搁一天,便决定顺路将十人傀全都带走。
干脆不再理会费玉良,而是对九人傀道:“你们几个带路,随我去县衙一趟。将石勇喊来。”
九人傀自然唯他马首是瞻,闻言立刻恭敬说道:“是。”
费玉良张口想说些什么,一时缄默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