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是想不认账了？”姜鱼挑眉看向那名伙计。
伙计斜眼打量着两人，眼神不屑，“客人这是什么话，我们店里每日来买粮的人那么多，小的我哪能个个都记得？”
左右不过半个时辰而已，现在就说不记得了。
姜鱼冷笑：“人不记得就算了，这米袋总不会作假吧？”
“这么小半袋米就要卖一两银子，还用陈米冒充新米，你们是活不起了吗？”
掌柜拨弄算盘的动作一顿，皱眉道：“这位客人请慎言。”
“我们粮珍阁可向来都是钱货当面两清，离柜概不退换，你说我们用陈米冒充新米，证据呢？”
“证据就摆在你面前。”
掌柜指着那半袋陈米：“你说这是证据，我还能说是你故意讹人，把我们的新米换成了陈米，你这样的客人我可见多了！”
对方态度蛮横，一副你能把我怎么样的模样，对她们的指控丝毫不惧，反倒想倒打一耙。
说着话，方才品茶的那名贵客起身要走，掌柜的见状立马换了张面孔，笑着恭敬把人送出门。
“王员外要的五百斤米和五百斤面已经装好了，下次您府上再缺什么派人来只会一声就行，无需您亲自跑一趟。”
路过身边，王员外扫了一眼姜鱼两人，眼神轻佻，随后对身旁的掌柜笑道：“靳掌柜客气了。”
靳掌柜点头哈腰，“应该的，应该的。”
外面板车上拉着一袋袋米面，都是新米。
姜鱼更生气了，指着马车质问掌柜：“为何给他们的都是新米，给我们的就是陈米？”
靳掌柜冷淡地瞧了她一眼，慢悠悠道：“新米供应有限，今日全部新米都已被王员外买走了，客人想买明日请早。”
“好。”姜鱼抬脚跨出门槛，“既然我的米在这辆车上，那今天不把我的米还回来，你们谁都别想走！”
她说着一把攥住了马缰绳，将几人去路挡住。
马匹受到惊吓，有些躁动地甩着头，离天见状忙接过缰绳，用力控制让马不乱动。
围观的百姓发出一阵惊呼，这姑娘看着年纪不大，没成想竟如此大胆。
难不成是哪家的千金？
可看着也不像啊。
靳掌柜顿时就沉下了脸，怒斥道：“识相的快把路让开，休要胡搅蛮缠，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客气也没见得如何，不客气又能怎样？”姜鱼不屑。
“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给我把他们拿下！”靳掌柜一声令下，粮珍阁里蹿出来十几名伙计。
众人过来抓他们，姜鱼身形灵活得像条泥鳅，把身边几人耍得团团转。
而离天和几人近身缠斗，他打架虽无章法，但力气却大得出奇，一拳打出去，姜鱼都能听到清晰的骨骼断裂发出的声响。
她带着离天钻进店里，把里面货架上摆着的花瓶瓷器全都砸了一通。
掌柜的又生气又着急：“快点抓住他们啊！”
离天躲开围追的几人，绕到后台的长货架旁，两只手抓着货架边沿，他一咬牙，整个镶嵌在墙上的货架都开始晃动起来。
“拦住他！货架！不要让它倒下来！”掌柜一边急得大喊，一边忙上前去扶。
轰地一声！
尘土飞扬，哀嚎声一片。
货架倒下，掌柜的一条腿被压在了下面，几个人想把他拽出来，疼得他不停喊叫。
“别砸了别砸了，两位客人不要再砸啦！有话好好说！”
姜鱼手里拿着个茶壶走过来，“欠我的米可以还给我们了吗？”
“可以可以可以！”
“快！给他们新米！”
伙计很快抱上来一大袋新米交给两人。
姜鱼看了眼，确是新米不假，“我要的只是半袋。”
“剩下的就当是我等向二位赔罪的。”掌柜的忙道。
现如今他只想快些将这两位瘟神送走，再纠缠下去，他这个店恐怕都要保不住了。
拿到想要的，姜鱼冷哼一声领着离天跨步出门。
外面都是围观的百姓，有好心人上前规劝他们赶快找个地方避一避，不然要被报复，这些人以陈米当新米的价格卖已经很长时间了，也有人闹过，但是后来都被报复了。
吃得起陈米的都是条件较好的人家，普通人只能吃些杂粮果腹。
“这些黑心商家真不是东西，一心敛财不顾百姓死活。”
姜鱼骂骂咧咧地往回走，只是还没回到小院就被拦住了去路。
离天戒备地看着前面的马车和一队仆从，“姐姐当心。”
管事模样的中年人上前拱手道：“老夫人想念姜姑娘的紧，特派我等前来接姑娘过府一叙。”
是齐家的人。
姜鱼这才记起回来平城已有几日，确实没来得及去看望老夫人。
她叫离天把东西拿回去顺便与他们说一声，自己则坐上了马车。
离天面上有些犹豫和担心，但还是照办了，他点点头飞快跑了回去。
姜鱼坐着马车一路回了齐家府邸，门口齐婉仪叉着腰拦在门前，“不准这个坏女人进我们家大门！把她给我轰出去！”
她脸上还带着些许红印，伤痕未消。
姜鱼自她身边经过，齐婉仪伸手来抓她肩膀，“我说了不准你进我们家，姜鱼你耳朵聋了吗？”
她反手扣住对方手腕，用力一扭，齐婉仪便疼得哇哇直叫。
“放手！你放手！”
“齐婉仪，你爹你娘没给你拴好绳子吗，在门口看到人就乱吠。”姜鱼抓着她的手腕语气戏虐道。
齐婉仪气得不行，扭头要来打姜鱼，“你说谁是狗？姜鱼我要杀了你！”
“胡闹什么！”齐铭宇快步走上前，把姜鱼护在身后，“小鱼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这是做什么，不嫌丢人吗？”
“我丢人？你说我丢人？”自己亲哥哥竟然站在外人那边来指责她，齐婉仪手指着自己鼻子难以置信又怒不可遏。
“齐铭宇你等着，我这就去告诉爹你欺负我！”她狠狠推了一把齐铭宇，然后哭着跑走了。
齐铭宇蹙眉看了眼她的背影，随后转头对姜鱼温声道：“都是我爹把她给惯坏了，你不要与她计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