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志行同样脸色不好,闻声顿觉委屈,“你以为我想这样吗?”
“方才那情势你又不是没看到,要真让她请来了上面的人,那你我还有好日子过吗?”
齐永盛冷哼,“她肯定是吓唬你的,她一个黄毛丫头哪来那么大的面子。”
“真的也好,假的也罢。”田志行一摊手,“总之我要是完了,那你也跑不了。”
田志行坐在椅子上直直地看着他,眼神直白毫不掩饰。
齐永盛被看得烦躁之感更甚,他蹙眉:“那你说怎么办?”
只有五天时间,这五天内不解决问题,难道真要他把平宣坊让出来不成?
田志行眯眼想了下,道:“有三条路。”
“哪三条?”
“第一,把宅子还给她。”
“不可能!”
“第二,拉拢她。”
“怎么拉拢?”
田志行不耐烦地瞥他一眼,“你儿子不是还未娶妻吗?”
齐永盛眉头蹙得更紧了些,“你意思让铭宇娶她?”
田志行理所当然道:“不然怎么把她的宅子名正言顺变成你们的?”
齐永盛思索了片刻,又问:“那第三条呢?”
“简单,杀了她。”
田志行脸上露出一抹残忍的笑意。
“只要她死了,就再没人能威胁到我们了。”
齐永盛脸上闪过一瞬惊讶,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你不是说她是陛下亲封的县主身份尊贵吗,贸贸然死在这儿就不会给我们引来麻烦了?”
田志行闻言嘁了一声,神色鄙夷道:“正统的皇亲国戚那么多,谁还会在意她这一个非正统的小小县主,死一两个有何干系,到时有你这个亲舅舅出来证明她乃是暴毙而亡,没人会追究的。”
区区一个县主,还不至于引来麻烦。
……
当天夜里,齐永盛回去与赵氏说了此事。
赵氏听到让齐铭宇娶姜鱼,她顿时怪叫一声:“这怎么行,我们家铭宇身份贵胄,应是匹配名门大户的千金小姐的,那姜鱼不过是京城里一个俸禄不高又无实权的小小县主,这不是委屈了我们家铭宇嘛?”
虽然她看似好像把姜鱼当成亲生女儿一般对待,可也只是做做样子而已,真的涉及到了利益,她是绝不可能让步的。
齐永盛啧了声,“我只是与你这么一说,你若是不愿意那就算了呗。”
本来他对这个解决办法也没抱多大希望的,因为只有死人才能永远不惹出事端。
这时,房门突然打开。
齐铭宇抬脚进来,眉眼带着些许焦急,“父亲母亲怎么不问过儿子意思就在这里草率做决定呢?”
原是齐铭宇路过门外,恰好听到了两人对话。
齐永盛斜了他一眼,不满道:“长辈说话你何故在门外偷听?”
赵氏爱子心切,也不计较他在门外偷听谈话,只招手示意儿子坐到自己身边,“你看你,这么大了还是这样冒冒失失的,我跟你爹不是还在商量嘛,你有什么想法也可以告诉为娘啊。”
齐铭宇低头:“爹娘恕罪,儿子并非有意偷听你们谈话,只是恰好路过。”
赵氏慈爱地笑笑:“无妨,无妨,爹娘也没什么事需要瞒着你的。”
“你说我们没经过你同意做决定,所指何事?”
齐铭宇抿了抿唇,道:“娘,我方才听你和爹说要把小鱼许配给我,可是真的?”
赵氏闻言笑容僵在了脸上,面对儿子殷切的目光她为难地开口道:“是有这么回事,只是我和你爹觉得你与她并不是很匹配,所以……”
“母亲!”齐铭宇顿时就不高兴了,“小鱼哪里不好了,我觉得她和我十分匹配,你们若是对她不甚满意,那便让她做妾室好了,反正我……我觉得她挺合适的……”
齐铭宇目光移向别处,有些不好意思。
赵氏看儿子这副样子心一下就软了,“好好好,都依你,反正她那样的丫头也只能做妾室,等过了府再好好教她规矩便是。”
“多谢母亲。”
……
“阿嚏!”
翌日清晨,姜鱼正在灶台上忙碌,无端端打了个喷嚏。
“主子莫不是感染风寒了,要不您去歇着吧,剩下的交给我就行!”流萤上前关切道。
他们租的这个小院没有厨子,其他人都不擅长厨艺,所以只好姜鱼自己动手。
姜鱼不在意地摆摆手,“我没事,你去把台子上的菜摘了吧。”
“是。”
“姐姐,你要的米和鸡蛋买回来了。”离天进门把布口袋轻轻放在桌案上。
姜鱼道了声好,随手拿起袋子看了眼,然后咦了一声,“怎么是陈米?”
离天也有些许错愕,“我明明要的是新米,会不会是店家拿错了?”
新米和陈米价格差了近一倍,按理说不应该拿错啊。
“这无良店家是不是觉得离天好说话就故意用陈米糊弄我们,我去找他们!”流萤是个急性子,说着就要去找店家麻烦。
姜鱼忙拉住她,“你这丫头就是性子急。”
这样风风火火地去指不定又得惹出什么乱子来。
“姐姐对不起,我这就去找店家换回来。”离天脸上有些愧疚,拎起布袋就要往外走。
“等等。”姜鱼把围裙解了下来,“我和你一起去。”
“流萤留下,免得一会儿王爷回来找不到人。”
裴淮和洛风一大早便没见到人影,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不过想着差不多要回来了。
“那主子你们可要当心着些。”流萤嘱咐道。
……
粮珍阁是这附近最大的粮店,可是却不见有什么人买米。
姜鱼和离天进门许久,掌柜和小二都在各自低头忙碌着,也不见有人上前来招呼他们。
原以为是店里生意不好,所以这些人才会消极怠慢。
姜鱼走到柜台前,把半袋子陈米递过去,“掌柜的。”
掌柜的低头拨弄着算盘,片刻后才慢悠悠抬起头扫了两人一眼,“何事?”
“你卖给我的是陈米,我明明要的是新米。”离天适时开口。
“哦?”掌柜的看都没看米袋一眼,直接道:“你确定是在我们铺子里买的米吗?”
“自然,卖我米的就是那边那个伙计。”离天指着不远处正躬着身伺候贵客的伙计。
掌柜的抬手唤来那名伙计,随后指着离天问他:“这人说方才找你买的米,你可见过他?”
那伙计奇怪地看了眼离天,摇头道:“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