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已经快到出嫁的日子,一家子不仅对筹备婚事不重视,更是对嫁妆的事情闭口不提!
慕家这是摆明了不想为她准备嫁妆。
前世她稀里糊涂当了慕家这么多年的棋子,如今多要点嫁妆可不过分。
既然慕家不愿给,那她便自己要!
夜幕低垂,慕府灯火通明,对即将到来的“喜事”,府内却显得格外冷清。
难得今日晚宴慕家几人都在,慕槿借机提了此事,“爹,娘,女儿知道皇命难违,也不敢抗旨连累慕家,只求在出嫁以后能安稳度日。”
慕子峰的夫人苏氏开了口,“你能想明白就好,抗旨是死罪,你可不能犯傻。”
苏氏真正担心的,是怕她连累慕家,把他们一家子整整齐齐送上断头台!
慕槿刻意提高了声音,脸上带着欣喜,“只要日子安稳,女儿自然不会犯傻,想必爹娘已经为女儿备上了丰厚的嫁妆,这样女儿风风光光出嫁,慕家也有颜面。”
慕子峰闻言,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让爱财如命的慕家准备嫁妆,几人显然不乐意!
苏氏眼神有些躲闪,声音中带着几分为难与算计:“槿儿啊,你兄长尚未婚娶,家中确实需要为他的婚事筹备不少,银钱方面……着实有些紧张。再者说,你嫁的是世子,吃穿用度自是不必我们操心,至于嫁妆嘛,心意到了就好,不必太过铺张。”
慕槿眼神垂了下来,一脸委屈道:“娘说的是,兄长婚事重要,女儿自然理解。但女儿出嫁,若嫁妆太过简陋,难免惹人非议,叫人笑话了去,女儿也是为慕家名声着想!”
慕子峰没了耐心,怒声道:“小槿,你身为慕家女儿,应当体谅家中的难处才是,怎能如此不懂事?”
她的眼泪不争气地滴落,声音带着哽咽,“父亲,女儿从小没要过什么,所用之物大多都是哥哥闲置遗弃的,却也从未抱怨过,唯独这一次,女儿想要风风光光出嫁,难道这也有错吗?”不止是怨气,更是心中的不甘。
慕子峰愣了愣,【这丫头从小就是个软性子,哪次不是受了委屈自己偷偷躲起来哭,可从来不敢把事情闹大,随便找个理由吓吓她,过了今日自然就不闹了。】
原来她受的所有委屈,慕家夫妇都是知道的啊!
可他们只当做无事人一样,躲在暗处嘲笑她的软弱好欺。
这一次,真以为她还会继续忍耐吗?
只见慕子峰不紧不慢说了句,“准备嫁妆是不可能的,要么你就此罢休,大婚当日我和你娘送你出嫁;要么就断绝关系,我慕家就当没你这个女儿。”
慕子峰背手而立,【这丫头若是真敢忤逆父母之命,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在慕家委曲求全。更何况这马上就要出嫁了,出嫁以后她孤苦无依,定是还要仰仗慕家的!】
慕子峰说得没错,她还要仰仗慕家,所以不会选择在此时断绝关系。
但他凭什么认为,现在的她还是那个可以随便被人欺负的慕槿。
凭什么她要从两个选择里二选一!
她偏不!
慕子峰想如愿,她偏不让老头称心。
两个她都不选,她可不会再傻傻地为了这些满是算计的人,而委屈了自己。
这一次,她只为自己而活!
慕家一家子不是爱财惜命吗?
她倒要看看,慕家是要钱,还是要命!
慕槿半眯的眸子睁开,晃出一抹狠厉,“爹爹若是觉得女儿的婚事和慕家的颜面都不重要,女儿也无话可说。只是没有家人祝福的婚事,还有什么成亲的必要,女儿倒不如直接死了的好!”说着她抽出腰间的匕首,紧紧抵住喉咙。
在场的众人都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苏氏更是直接躲在了慕子峰身后。
慕子峰的脸色骤变,眼中闪过一抹慌乱,他没想到一向温顺的女儿,反应竟会如此强烈。
苏氏吓得脸色煞白,双手紧抓着慕子峰的衣袖,声音颤抖:“斯年,快……快劝劝她啊!”
从晚饭开始一言不发的慕斯年,此时终于开了口,好声好气哄道:“小槿,爹娘说的不过是一时气话,你先把匕首放下,一家人有事好商量,别冲动!”说着就要走上前。
慕槿不由地后退一步,与慕斯年拉开了距离。
许是没掌握好分寸,手上力气大了些,脖子隐隐约约传来阵阵刺痛。
另一只手轻轻摸了摸脖子,缓缓放下的手指出现了一抹显眼的鲜红。
她就想着吓一吓慕家夫妇,没真想把自己小命给搭上啊!
看着指尖的血迹,她愈发感觉疼痛加剧。
一旁的慕子峰察觉到慕槿神色的紧张和变化,意识到这丫头可能是在故意威胁。
原本还担心这丫头要是真死了,不仅之前的计划功亏一篑,还可能真的让慕家背负罪名。
如今看她也没这个勇气,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想到这慕子峰瞬间有了底气,扬声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若真能不顾及亲情,就立马动手,要是不敢,就滚回房间闭门思过。”
慕子峰此言一出,苏氏和慕斯年一改方才的紧张,脸上一副了然的神情。
显然是看穿了她的伪装和威胁!
此刻的慕槿才真是悔不当初,早知道就该先排练排练,也不至于今日失手后乱了阵脚。
如今被慕子峰看穿了她的想法。
她才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僵在原地骑虎难下。
现在若放下匕首,便是向慕子峰妥协,抛开嫁妆不说,这让她的面子往哪搁?
可要是不放匕首,现下的情况又该如何收场?难道她还真要在这站一天?
没等她反应过来,一枚石子狠狠击中她的手腕,猛烈的疼痛让她快速把手收回,匕首瞬间掉落。
闻声,门外的护卫涌了进来,将慕家三人团团护住。
明明被攻击的是她,却没有一人关心她的安危。
仔细想来,前世因为不受宠,慕家上下几乎从来没人把她当回事儿。
守在门口的侍卫退至屋内,一名男子踱步而来,身着一袭白色锦袍,腰束金色腰带,脚踏云纹长靴。
待男子走近,慕槿才认出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