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同乘坐马车来到食鼎轩,刚踏入雅间,慕斯年便起身相迎。
“小槿,先前你回门为兄有事耽搁了,今日特地为你准备了好酒好菜。”慕斯年微微笑着,眼中满是关切。
慕槿也跟着装装样子,“哥哥,一路奔波,辛苦了!”
兄妹俩正寒暄着,慕斯年的目光扫到了跟在慕槿身后的祁淮晏,神情瞬间有了明显的变化。
原本温和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眉头微微皱起,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不满。
“世子怎么也来了?”慕斯年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生硬和疏离。
祁淮晏倒是神色自若,“慕公子别来无恙,听闻你回京,本世子也来凑个热闹。”
慕斯年冷哼一声,“世子这番不请自来,怕是有些多余了。”
祁淮晏不以为意,自顾自地找了个位置坐下,“本世子在这,也不耽误你们兄妹叙旧。”
慕斯年脸色愈发难看,却又不好发作,只能暗暗握紧了拳头。
祁淮晏坐下后,嘴角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一上来就开始给慕斯年找不痛快。
“慕公子,本世子倒是好奇,你是因为何事去了南洲,竟然耽误了这么久?”祁淮晏挑眉看向慕斯年,眼神中带着几分审视。
慕斯年脸色一沉,冷冷道:“世子这是何意?我去南洲自是有要事处理,与世子似乎并无干系。”
祁淮晏轻轻一笑,“慕公子莫要动怒,本世子不过是好意关心。若是有难处大可以说出来,身为世子,该帮的还是会帮的。”
慕斯年怒极反笑,“多谢世子好意,不过我的事还不劳世子费心。”
慕槿见气氛有些剑拔弩张,赶忙笑着开口道:“咱们光顾着聊天,也不知道这菜上了没?”
说着她叫来了小二,催促小二尽快将做好的菜肴上桌。
菜肴陆续上桌,一时间香气四溢。
慕斯年率先夹起一块鲜嫩的鱼肉,小心地剔除鱼刺,放到慕槿碗中,声音轻柔,“小槿,你最爱吃的鱼,多吃点。”
祁淮晏见状,不甘示弱,迅速夹起一块排骨,“夫人,这排骨烧得入味,你尝尝。”
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慕槿的碗里很快就堆成了小山。
慕槿看着眼前两人争得不可开交,无奈地摇了摇头,索性换了副碗筷。
也不理会慕斯年和祁淮晏的争抢,自顾自地夹起菜吃了起来。
慕斯年和祁淮晏看到慕槿这副模样,先是一愣,随即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慕斯年见慕槿吃得差不多了,轻咳一声,逐渐步入正题显露来意。
“小槿,近日可有听说禁军抓捕那奸细一事?”慕斯年紧紧盯着慕槿,目光中带着探寻。
慕槿神色平淡,回应道:“略有耳闻。”
慕斯年步步紧逼,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我最看不惯的便是那敌国奸细,这种人就该千刀万剐!今日我定要亲自去看一看那奸细,狠狠鞭打一番,以解我心头之恨。”
慕槿心中一紧,脸上却不动声色,“哥哥何必如此动怒,即是奸细,自有禁军处置。更何况,听闻那奸细已经被杀了。”
说这话时,慕槿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痛得几乎无法呼吸,但脸上却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慕斯年闻言,眉头皱得更紧,“这么轻易就被杀了,真是便宜她了!”
慕槿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哥哥,既然人已伏诛,此事便也过去了,莫要再为此劳心伤神。”
慕槿的眼神有些游离,不敢与慕斯年对视,生怕被他看出自己的破绽。
她的喉咙发紧,仿佛有一团棉花堵在那里,让她几乎说不出话来。
“小槿,你这反应倒是平淡,难道你就不觉得气愤?”慕斯年紧盯着慕槿,试图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些端倪。
慕槿咬了咬嘴唇,艰难地说道:“气愤又能如何?人都已经不在,多说也无益。”
此时的她,早已心如刀绞,却又不得不强忍着,继续与慕斯年周旋。
眼看慕槿有些难以招架,祁淮晏那带着几分慵懒的声音悠悠响起,“我说慕公子,这好好的一顿饭,净说这些打打杀杀的事儿,多扫兴。”
慕斯年脸色一沉,转头看向祁淮晏,“世子这是何意?此事关乎家国,怎能说是扫兴?”
祁淮晏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哟,慕公子,家国大事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倒是您,这么义愤填膺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和那奸细有什么深仇大恨呢?”
慕斯年怒目而视,“世子莫要胡言乱语,我一心为家,容不得您这般污蔑。”
祁淮晏挑了挑眉,“本世子可没污蔑你,不过是看你如此激动,好奇罢了。”
慕斯年冷哼一声,“世子殿下还是先管好自己吧!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祁淮晏却丝毫不惧,“哟,本世子倒要看看,慕公子如何个不客气法?”
慕斯年被祁淮晏这番话堵得一时语塞,脸色越发难看,也不敢再多言。
许是没得到想要的结果,没一会儿慕斯年便急着要离开食鼎轩。
三人刚走到门口,就听到旁边有人议论,“听说了吗?禁军为了以儆效尤,砍下了那奸细的头颅,要在城门口挂三天呢!”
慕斯年皱了皱眉,刻意说道:“这些禁军,手段还真是狠辣。”
慕槿听到这话,身子猛地一颤,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身体一踉跄,脚下发软,几乎快要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
祁淮晏则若有所思地看了慕槿一眼,迅速伸出手,一把揽起慕槿的腰肢,用力将她托起。
慕槿此刻心如刀绞,根本顾不得许多,故意装作被吓到,顺势躲进祁淮晏怀里。
她的肩膀不停地颤抖着,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奔涌而出。
祁淮晏察觉到慕槿的情绪和意图,顺着慕槿的意思刻意说道:“夫人这是被吓到了。”
慕斯年在一旁看着,脸色阴沉得可怕,“不过就是几句吓人的话,这般失态,成何体统!”
祁淮晏眸色一暗,耐着性子道:“慕公子,我家夫人毕竟是女子,胆小些也是正常。”
慕斯年冷哼一声,怒声斥责道:“这还在外面,身为女子也该注意些分寸!”
祁淮晏一听,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目光如炬,言辞犀利地回怼道:“慕公子,本世子护着自己的人,何时轮到你在此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