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娇顿时坐了起来,在他身上摸索起来,没有发现伤口才松了一口气。
晏时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他喜欢这种她的眼里只有他的样子,喜欢她的喜怒哀乐都是因他而起的样子。
他觉得好欢喜,他不知道这叫幸福,他只觉得这世上没有比他更欢喜的人了。
他轻笑了一声,将她重新揽入怀里,“我没受伤,马儿是累伤的。”
路程是有多赶才会累伤了马?
妘娇抵在他肩头,用力吸了吸鼻子汲取那淡淡的桂花香,他身上的味道总能让她安心。
晏时拍了拍她笑道,“别拱了,身上脏。”
妘娇一身的反骨,非但不听,反而在他胸膛蹭了蹭。
结果就是她起身时衣服沾满了她的泪水……以及鼻涕。
妘娇嫌弃地看着自已杰作,“脏了……”
“脏了啊……”晏时眉梢轻挑,握着她的脚踝一拉,将她考拉抱抱起。
托着她的腿往上掂了掂,迈步走向浴间,“再洗一回吧。”
浴间里,雾气萦绕。
妘娇泡在浴桶里,热毛巾敷着眼睛,她哭得凶了眼睛容易肿,肿了就会一天也消不下去。
嘎吱一声,门推开又关上。
什么东西吧嗒一声落在浴桶旁边的矮凳上。
来月事那几日都是晏时给她擦洗沐浴,妘娇已经能和他坦诚相待地待在浴间了。
晏时手探进浴桶里试了试水温,妘娇敷着眼睛道,“加点热水。”
晏时眉梢轻挑,现在使唤他是越发地顺口了。
但他乐在其中,他享受她使唤他带来的乐趣。
他单手提起一旁的热水先是往里添了些冷水,探着水温差不多了再往浴桶里倒。
“靠在桶沿上,后背冷么?”他问道。
“唔……有点。”
晏时轻笑了一声,舀起水从她背后浇下去,热水慢慢从她的肩膀溢上了锁骨,然后是脖子。
“王爷,这水够了,我一个人泡太多了。”
晏时慢悠悠地放下桶,慢条斯理地解开腰带,衣服脱落在他脚边拢成一团,“不多,两个人刚刚好。”
说罢,他一只脚迈进了浴桶,跪坐在她身前,激得水面漾起了层层水花。
他拉过她的手,往她掌心塞进了一个冰凉的东西,两只手包裹在她手背上牵引着她的手抵近。
意识到有些不妙,妘娇伸手拿下了眼睛上的毛巾,差点没被眼前的画面吓得厥过去。
“你这是做什么?”她吓得惊慌失措。
她的手里被塞进一把匕首,晏时双手紧紧地包着她的手,带向自已的心口。
匕首薄如蝉翼,刀尖泛着冷光,刀柄嵌着血红色的玛瑙,乍一看很像凝结成粒的血珠。
晏时压着它抵在心脏处,刀尖紧紧抵着肌肤,再入一分就能插进去。
他垂着的眸子慢慢掀起,弯成月牙状,连着眼底的痣也隐了一半,唇边扬起一抹笑,“我在赎罪。”
他让她没了安全感,多该死啊。
他是她的所有物,他要让她知道,他永远都是她的。
热水没过了他劲瘦的腰身,诱人的人鱼线若隐若现,及腰散落的墨发被打湿了发尾,漾在水中。
几滴水珠溅在锁骨上,画面极具冲击力。
他嘴边噙着的笑意越来越深,仿佛在进行一项虔诚的供奉仪式。
他说,“不用你抓紧我的心,我自会将它掏出来奉给你。”
说着他带着她的手向前,一滴殷红的血珠从刀尖渗出。
她亲手送进他心脏的刀。
抵破肌肤的一瞬间是冷的,一瞬间后是泛上来的痛,痛后是蔓延到骨血里的极致欢愉和享受。
他不敢想象她亲手操着刀取出他的心脏的那一刻,他会是多么的怡悦。
光是想想,他的手就忍不住要颤抖了。
他怎能让她有了他不是她的所有物这种错觉,没有比剖心更好的赎罪方式了。
他眼睛里闪烁着偏执的疯狂,如同夜魅一般诱着她,“剖出这颗心来看看,它会告诉你,我是你的,只是你的。”
“不必担心我会离你而去。”
晏时每说一句,握着她手的力度就更深一分。
妘娇使尽了全身的力气握着刀抽回。
晏时偏头,耳垂边的流苏晃了晃,他眼眸泛起红,闪过一丝不解。
嗓音带着委屈求卑,“你不想看看它吗?你不想听真心话吗?”
“它不会骗你的。”
妘娇快要被他逼疯了,她全靠憋着一口气使劲,他还逼她开口,他是生怕她憋住了这口气吗?
再说了,握着匕首取人心脏的是她,他委屈个泡泡茶壶啊!
妘娇一手用力掰着桶沿,用力将手抽回。
匕首极锋利,他不敢用力,怕误伤了他,他从跪坐着的姿势一点点起身,倾身向前,仿佛只有那把匕首抵进心脏里,才能赎清他的罪孽。
“你疯了啊,松手!”妘娇呵斥。
“我只是赎罪啊,我不该让你没有安全感。”
眼看着刀尖要再次抵近肌肤,妘娇一急,猛地用力将手甩向一旁,倾身张口用力咬在他心脏处。
哐当一声,匕首冷声落地。
晏时手松开,妘娇穿进他的指缝,五指交缠在一起。
酥麻感从胸口迸发,迅速炸开漫至全身,喉结滚动了几下。
哗啦一声玉碎声。
他身子往后仰,背靠在桶沿上。失手打翻了矮凳上的白玉盘子,颗颗葡萄滚落桶中。
几颗落在他身前,从错落的疤痕上滚落。
妘娇被他带着倾身压向他,碾碎了葡萄。
她坐在他膝上处,斜着伏在他身前,咬着他的力度不减。
晏时睫毛扑闪着,下巴微微昂起,心口上的触感被放大,扣着她的手止不住地发颤。
鬼使神差的,妘娇舐吮了一下。
晏时身体突然绷紧,身体如同被电流穿过,一路从心脏窜下。
他伸手扣住妘娇,呼吸急促,身子重重地颤了颤,水面轻漾又归于平静……
他抵在她肩上,手抚上她的小腹擦拭着。
缓着呼吸,声音沙哑,“对不起,更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