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娇终于松开了口。
晏时胸前的红晕上赫然显着一个牙印，泛着点点将破未破的血点。
她撑着他胸腔起身，却不小心踩到了水底下的葡萄，一个脚滑又重新压了回去，唇瓣轻刻在他心口。
晏时腰脊仿若被针扎刺了一下，酥麻感像浪潮一般泛了上来，震颤不已。
妘娇刚刚起身，一双大手锢着她的腰按了回去。
她没有一点防备地往后倒去，晏时顺势倾身向前，手撑在她腰上护着她。
位置颠倒了过来。
指尖在她蝴蝶骨上摩挲，呼吸跟摩挲同频。
晏时呼吸的频率越来越重，眼眶也泛着不寻常的红，眸色晦暗。
他将手伸入水底摸寻着什么，嗓音轻哑，“今晚的葡萄不甜么？”
“甜。”
“有多甜？”
妘娇的眼神有些朦胧，大脑还在混沌中没有晃过来。
她捏着自已的下巴回想了一下只被她吃了半口的葡萄。
“很甜。”
找到了。
晏时眼睛蘸着笑意，轻笑了一声，“那我尝尝。”
他抬手，虎口掐着她的下巴，手指轻轻一捏，妘娇如同吐泡泡的金鱼，嘟起了嘴。
嘴里猛不防都被塞进了一颗沾着水珠的葡萄。
手一松，晏时顺势低头啄下去，将葡萄衔了回来，轻轻一咬，果汁从唇角流出。
淌过她的下颌，顺着流畅的脖子流下，最后汇入水中。
“是很甜。”
晏时不喜甜食，一点点甜他就觉得齁，但不知为什么，今晚好像对甜上了瘾。
他顺着痕迹，从唇角舐起，吻过脖子和锁骨，声音泛着哑，“再洗洗罢。”
……
妘娇最后是被抱着回床上的。
身上的肌肤通红，到最后她已经记不清浴桶换了多少回水了。
只记得他附在她耳边说了好多遍对不起和又弄脏了，嘴上说着抱歉，做的事却没有一点抱歉的意思。
她娇娇软软地窝在他怀里，脑袋蹭了蹭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手压在他心脏上。
晏时低眉敛着笑，将手覆在她手背，手指挤进她的指缝，这会让他很欢喜，有种将自已融进她身体里的安全感。
胸前的红晕上的牙印宛如一个烙印，标志他是她所有物的烙印。
这种被标志的感觉让他整个人都亢奋起来。
借着大片大片的月色，他抬手抚过她的脸，将她描了一遍又一遍。
很久很久之后，妘娇翻了个身，无意识地嘤咛了一声。
晏时凑近细细一听，在喊他。
嘴边的笑意放大，他压着声音低低笑，胸腔一下一下的震颤。
他眉眼是前所未有的温柔，低声喃呢，音色低沉动听，宛然动听的情话。
“我就快能查清你的身世和谋害你的主谋了。”
“你前世想要的、不想要的，在这里我都会尽数奉给你……”
“我会一直陪着你……”
妘娇睁眼时已经天光大亮，她睁眼看到的第一眼是晏时。
他撑着身侧着看她，骨相优越，乌发散披着，一半落在他肩头，一半落在她后背。
如同攀附的藤蔓。
他五指缠进她指间，和她十指相扣，道，“我要离京一趟。”
妘娇惺忪的眼睛顿时清明了几分，音调上扬，“又要走？”
晏时快要被她一个又字锁住了，要是可以，他恨不得永远跟她在一起，寸步不离。
他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过几日就回。”
妘娇心头一顿失落，说不清道不明，就是没由来地很失落。
她抱着他的腰不说话。
“我给林府下了拜帖。”他突然说道。
这是他最大的让步了。
妘娇有些不可思议地看他，他对她的占有欲从来都是只增不减。
晏时是用过午膳才走的，临走前他将初二留给了妘娇。
妘娇从书房里翻出来了几本医书古籍，躺在前厅的摇椅上，拿着书高举在头上看。
花颜过来，“王妃这样看书，王爷见了肯定要说伤眼睛了。”
“哎呀，他不是不在嘛。”
妘娇说完，嘴角慢慢弯了下来，心里刻意掩藏的失落一点点放大。
渐渐的，书也不想看了。
有点想他。
书上有些地方晦涩难懂，如果他在就好了，他肯定会教她的。
心里的失落又掺杂了些酸涩。
她放下古籍，晃了晃脑袋，想要去找林昭，还没来得及出门，管家就来报已经到了。
“娇娇。”林昭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
“酒酒！”
妘娇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林昭被她的亲昵的举动羞得红了耳垂。
暗处的初二不动声色地掏出了一个本子，拿着笔不知在写什么。
妘娇一脸惊喜地看着林昭，“你怎么来了？王爷说给你下了拜帖，我正要过去找你玩呢。”
林昭轻咳了一声，“王爷的拜帖是让我来王府。”
妘娇：“……”
这很晏时。
林昭牵过她的手，“王爷就算不下拜帖我也是打算要来的。”
暗处的笔身又动了动。
目光瞥见了桌上的古籍，林昭咦了一声，“这是医书，娇娇你会医吗？”
妘娇摸了摸后脑勺，“我不会，我只是随便翻看一下。”
说话间，语调有些低落。
她看了许久，也没有看到有跟晏时差不多的案例。
林昭看了眼桌上的医书，扬起一抹温婉好看的笑容来，“我府上有很多收藏的医书，没准有一些稀罕的，不如你看看？”
妘娇一听，顿时来了精神，“真的吗？你也喜欢看医书？”
林昭缓缓摇了摇头，“不是，收着玩的。”
眸中闪过一闪即逝的黯然。
“那我们现在就去你府上吧。”妘娇眼睛亮晶晶的，等不及看她。
“好。”
两人并行走向府门口。
一道白色身影迎面走来，侍卫咧着笑，原想行礼让行，余光突然瞥见走出来的妘娇。
原本熟络的神情消失不见，长枪横在他身前，换上了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
“小侯爷请留步，容属下先行进去禀告。”
侍卫眉宇冷漠，一副跟他不熟的模样。
“？”
谢安脚步一顿，一脸小问号。
现在装不熟，上次谁臭不要脸吃了他两个大鸡腿？
谢安嘴巴动了动，正想说话，妘娇迎面走了上来。
“见过小侯爷。”林昭半垂着眼皮行了一礼。
她嘴边带着浅笑地看向妘娇，“娇娇，我先到马车上等你。”
说完，她嘴边的笑意淡了不少，似有若无。
她目不斜视着走上马车，连个眼神也没有给谢安。
甚至经过他身旁时还特意绕开了一步，仿佛避蛇蝎一样避开他。
谢安眉头一皱。
说不上来为什么，心里很不是滋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