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大街上一匹神俊的黑马滴答滴答的踩在街上的青石板上,仿佛就像踩着什么奇异的节奏,意外的好听。
黑马上一个一身风尘打扮,头上戴着个斗笠的人,只露出两只眼睛巡梭着街道。
突然,暗处一个镇妖塔上,一点红芒一闪,硕大的红光直冲天际,说明镇妖塔上的镇妖珠感受到了周围有妖气或者魔气的存在。
不等马上的人做什么,黑马一发现镇妖珠被引动,就颇有神异的一转,拐进了另一条小巷子里,远远的避开镇妖珠。
远处风声猎猎而来,几个青衣人大概是看到了塔上的异样,想要封锁这一片地域。
“这东西还真是讨厌啊”,开口的竟然是黑马。
“你去把那些人引开吧”,黑马接着吩咐,
马背上的斗笠男子一句话不说,“忽”的一声就迎着那些青衣人飞了过去。
不一会儿,这些青衣人就大呼小叫的跟着斗笠男追了出去。
临海城的城主府内,安伯正在向二公子汇报:“近日又招募了十多个人,其中有一位是峨山派的行走。”
“这峨山派是常年保护我东海诸城的大门派,这位行走听说我们这里有妖魔之事,主动前来,并且明言不要报酬,她是专为妖魔而来。”
二公子点了点头,着重问道:“既然是上派来人,又如此客气,我们总不好拒绝,只是不知这实力如何?”
安伯沉吟了一下道:“我看还是有些本事的,她的师傅是当今峨山掌门静玄师太,也算是我们东海的擎天一柱,如果她徒弟没些本事,想来静玄师太也不舍得放她出来。”
二公子皱眉道:“那你就多派点人护着她点,虽然说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也跟我们没太多关系,但人在我们这里出事终究不好。”
一个古色古香的大宅子边,黑色的骏马静静的停在转角的阴影处,仿佛与周围的夜色融为一体。
它侧着耳朵,正仔细的听着大宅里靠近自己这边的一角上,传出的低低的、暧昧的娇笑声。
噗通、噗通、噗通
黑马一边关注着里面的声音,一边数着自己的心跳,它逐渐感觉到血液在全身游走,冲刷着每一寸皮肤。
黑色的皮肤下,黑马的一条条肌肉突起,身躯竟然奇异的没有鼓胀。
它的腹部血肉分开,就犹如一张张开的满是尖利牙齿的大嘴。黑马的骨骼重新生长,神经交织,硬生生又从腹部又伸出两条腿来。
多长出两条腿的黑马冷冷的望了望眼前的高墙,轻轻一跃,整匹马就轻盈的、毫无声息的跃了过去。
“谁?”
正躲在丫鬟房间里和统领的小妾偷摸在一起的副统领冯习,突然听到外面几声奇怪的马踏声。
这些天的妖魔案搞得大家的神经都很紧张,统领张忠也好几天没有回府了,这才让冯习捞到机会,以沐休的名义临时躲了回来,钻了统领大人的空子。
但这会的清脆的马蹄声却着实让人心里发慌,
冯习拿起身边的大斧,来不及穿衣服,赤条条的钻到门边,开了一条缝,偷眼往外看。
统领的小妾也吓的花容失色,“不会是老爷回来了吧?”,想到这里她连死的心都有了。
冯习朝里间打了个噤声的手势,内心吐槽道:“婆娘就是婆娘,头发长见识短”。
他边吐槽,边偷眼往外瞧,还七手八脚的套着衣服。这要是回头不开眼的贼人逃了,自己这赤条条的,可追不出去。
惨淡的月光下,一匹黑马正立在房前的院子里。
为了方便偷情,冯习指使着小妾把周围的人都支开,唯一的丫鬟守在外面,这会也悄无声息。周围静悄悄的,仿佛这匹黑马凭空出现一般。
冯习穿戴利索,拎着大斧跳到院中,
“你就是冯习吧?”黑马见到拎着大斧的对方突然开口。
冯习狐疑的看着院子中的黑马,没有急着搭话。
以他炼气士的见识,有不少鬼域功法可以借物传声,故弄玄虚,自己则躲在一边伺机找到自己的破绽。
黑马也不等他回话,又自顾自的冷笑道:“你们人类的本性还真是龌龊啊,背叛、算计、指责、推诿扯皮”
“你们人类既然有这么多无耻的欲望,又如何不会在欲望的歧途上苦苦挣扎呢。”
“人性的虚伪和贪婪的索取难道不会使你们疲惫吗?大概是你们所谓的主张正义,只是为了逃避邪恶才做出的无奈选择罢吧。”
“你们这群弱小的人类为了避免受到他人的压迫,才会与他人订立契约,宁愿忍受痛苦,也不愿意做不公正的事。”
“但看看你做的事情”,黑马的脸上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你就很好的诠释了人类的劣根性,如果人类都可以像你一样,做了坏事而不受惩罚的话,他们其实更愿意做不公正的事情。”
“就如同你一样,如果你能让自己的过错不被发现、隐藏起来,那么你不但不会为这样的事情感到羞耻,反而会自鸣得意。”黑马最后总结性的望着他冷笑道。
黑马说了这么多,冯习终于反应过来,他无比确认之前的声音还真是眼前的黑马发出的。
这让他一方面紧紧的捏了捏手上的大斧,一方面大为惊讶的看着对方。
他也冷笑道:“阁下说了这么多,难道就不怕在稽下城无法再立足了吗?”
“要知道,只要我一声令下,就能把你搞倒搞臭,到时候看别人是信你还是信我?”
黑马也昂起头来,用着鄙夷的眼神望着他道:“这么多天了,你一直带着手下围攻我,怎么也没有把我抓住呢?”
“你是?”冯习张大了嘴,他终于想到一种可能性,怪不得他之前带着手下在城里,一直抓不到妖魔的身影。
原来不是他和手下无能,而是他们根本就没想到妖魔竟然并不是人的样子。
黑马也冷笑起来:“今天我就是给你送礼来了,让大家伙好好看看,你们这些所谓的统领所作的龌龊事情,看看你们还有什么资格领导众人。”
妖魔说完,让冯习心中一沉,没想到对方竟然也会人类的离间之计。他看着眼前妖魔的奇怪样子心中大为惊讶,没想到对方没有像肮脏的老鼠般躲在地底,反而竟然还敢反击。
他举起大斧来,大斧上闪着寒光,这让他稍稍觉得安心了一点,色厉内荏的道:
“既然好不容易识破了你的真身,那你就不要走了,等我手中这袖箭一发,马上就能把周围的人都吸引过来。”
黑马咧开嘴,仿佛像是在嘲笑一般,脸上露出奇怪诡异的表情道:“发吧,我正愁着没办法通知到你们的人呢,正好让他们都过来好好看看你做的这些肮脏龌龊的事情。”
说完黑影一闪,在冯习惊疑不定的表情中,扑了过去。
镇妖塔下,几个青衣人露出身形,
一个斗笠和黑色的衣服并一把碎裂的大刀静静的躺在地下。
“又是这样”其中一个颇为年轻的青衣人抱怨道:“也不知那些大人们都干什么吃的,让我们尽做这些无用功”。
这些天,这些如伥鬼一样的人神出鬼没的经常在城里不规律的出现,
但每次劳师动众的围剿下来以后,往往只能得到空的衣裳和碎的武器,里面的人则像人间蒸发般消失掉了,这让追铺妖魔的众人都大为泄气。
特别是连续好几天都连妖魔的影子都摸不到,还被它耍的团团转,因此大家的士气都肉眼可见的低落了下来。
领头的青衣人则稳重的多,他止住年轻人的抱怨,把地上的东西都收拾起来,低声训斥道:“不要说了,先回吧。”
接着朝先而去,年轻的青衣人大概没想到说了实话竟然被训斥,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跺了跺脚,终于跟了上去。
统领府内,冯习倒在地上,眼睛睁得大大的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景象。
他的大斧倒在一边,斧头上擦的锃亮的斧边反射着皎洁的月光就犹如最娇美的妻子等着丈夫的归来。
屋子里,已经被吓的晕过去的小妾被吊在空中,嘴巴张得大大的,
小妾的肚子一鼓一鼓的,整个肉身则像一个气球般瘪了下去。
不一会儿,黑马似乎意犹未尽的把小妾的肉身吸吮完,就把一个仿佛空皮囊一般的美人皮丢到一边,走了出来。
走出来的黑马最后冷冷的、人性化的看了眼地上也只剩一个皮囊的冯习,身子下面的两条腿又伸了出来,轻轻一跃,就如一道黑云般飞离了这里。
就在黑马离开了没多久,一道血红的袖箭射到空中,绽放出妖冶的焰火来,远远的就连城外都内看到。
而在院内,正好一阵凉风吹过,已经只剩下轻飘飘的一张皮的冯习被风吹的对折过来,这让寂静的现场更加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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