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那日游完街,沈甘棠就再没见过她,但有吃瓜爱好者王婆子在,关键信息她愣是一条没落下。
听说田大妮挨完打又被官差送回了杨花村,这时她虽然伤得很重,但好生照料着并不会有性命之忧。
可问题是田大妮的儿子顾铁柱在自家老娘被村民送去官府前就收拾东西跑路了,田大妮这次回来不仅没人照顾,甚至连口水都没得喝。
换作旁人,或许会有好心的村民帮衬一二,轮到她……没上门泼粪都算善心大发了。
半死不活的田大妮在家中待了一天,第二天就不见了,王婆子兴冲冲跑到顾家分享这个八卦时沈甘棠也在现场。
当时一群人叽叽喳喳讨论半天,认定了田大妮已死,没曾想她最后会出现在曾家,而且还是以这副模样。
沈甘棠扫过插在她命门的粗长钢钉,有一瞬间的失神,但下一刻她就反应过来,迅速弯腰躲过劈砍而来的菜刀,然后一个翻身加飞踹踢向田大妮握刀的手腕。
预想中的“哐当”落刀声并未出现,田大妮只是晃了下胳膊,连疼都没喊一声就再次挥刀向她砍去。
“沈甘棠,害人精,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此时的田大妮虽然套了个人的躯壳,但看起来更像个上了发条的机器,行动僵硬,说话也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完全不带任何感情。
最可怕的是她好像失去了痛觉,镇魂尺落在手臂上,血浆飞溅,而她却没有一点反应,依旧机械地重复着劈砍的动作。
沈甘棠和她对着砍了几刀后烦了,将沾满污血的镇魂尺往大黄嘴边一丢,然后纵身越至其头顶,握住了嵌在她命门的钢钉。
但那钢钉卡得太紧,她尝试了两次都没拔掉,反而惹得田大妮发了狂,一手挥舞着菜刀,另一只手抓住了路旁的花树。
随着“咔咔”一串声响,手腕粗的花树竟被她连根拔起了!
不远处的顾怀恩等人看得目瞪口呆,“我的老天爷啊,这……这还是人吗?”
躲在窗棂后的老道冷笑出声:“小丫头片子,不要白费力气了,那钢钉是我用锤子一寸一寸敲进去的,足足有一尺三分长,卡在骨头里严丝合缝,你拔不出来的。
而且你也别想杀了她,她的生魂被我锁在了躯壳里,根本不会死,本领再强又如何,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一条路——被她活活缠死。
哈哈哈……沈大师,活神仙,贫道精心为你准备的这份礼物,你可还满意?”
沈甘棠轻蔑地扯了扯嘴角,果断放弃拔钉,纵身一跃,几个起落就来到了小屋门前。
“哐当”一声,木门倒下,两人四目相对。
老道抬头看看远处行动笨拙的田大妮,来不及多想,扭过头就去爬窗户,试图从窗口逃出。
但这个时候再跑已经晚了,双手刚搭上窗台,便被沈甘棠揪住后脖颈拽了回去。
“跑什么?你不是挺嚣张的吗?”
这下老道是真慌了,一边手忙脚乱地往外丢东西,一边颤抖着掐诀念咒。
不断有毫无道行的小鬼被他唤出,但不等这群小喽喽弄清楚状况,就被沈甘棠一个眼神吓退了。
慌乱中他还掐了个火诀,火势很旺,但烧错了地方,跳跃的火苗从裤脚一路窜到裤裆,烧得他嗷一声,当场就给沈甘棠跪下了。
院外等候的顾怀恩等人听见动静放心不下,壮着胆子冲了进来,当然,跟在他们身后的还有左手提树、右手拿刀的田大妮。
沈甘棠目光流转,瞥一眼放在墙角的麻绳,冲站在最前面的袁向明使了个眼色,“这位就交给你了,剩下的跟我来。”
顾怀恩茫然地睁大眼睛,“来哪?”
“拔钉。”沈甘棠干脆利落地撂下两个字,再次纵身来到了田大妮面前。
此时田大妮正抱着花树哐哐撞门框,见她过来更狂躁了,“杀了你,我要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