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简单。”沈甘棠从腰包里掏出一张驱邪符箓递给了他，“带上它，今后普通的邪祟就近不了你的身了。”
吴老头捧着那符，表情有些局促，“这个……多少银子？我卖鱼换的钱都用来买纸钱了，能不能先欠着？”
沈甘棠大方地摆摆手，“直接拿去用吧，不用给钱，作为交换，今天下午你把吃饭的家伙借我用用吧。”
吴老头顺着她视线回头看了眼挂在窗棂旁的渔网，答应的很爽快，“可以啊，随便用，不过这东西是我自己编的，有点沉，你们用着可能不顺手。
正好下午我闲着没事，要不撑着船带你们去水上撒网吧，河中间鱼多些，也方便操作，我家还有个小网，也一块带上吧……”
说着，不等沈甘棠回应，他便折身回家去拿东西了。
刘氏望着他佝偻的身影，犹豫再三，还是问出了心底的疑问：“老吴头，你就不想知道星星在哪，然后过去看看他吗？”
吴老头脚步一顿，片刻，轻轻叹了口气，“算了，不看了，我这情况……万一给他带去了灾祸可怎么办？所以就这样吧，知道他没死我就心满意足了。”
刘氏挤出抹笑道：“这样也挺好，他在那边娶妻生子，踏踏实实过日子，你在这边捕个鱼种个地，安心养老，虽然见不着面，但大家都好好的，也挺好的。”
“是啊，做父母的，图的不就是这个？”吴老头又吐出口气，但这次明显轻快了不少。
他不再纠结于儿子的那点事，进了屋子，如数家珍般向沈甘棠介绍起亲手制作的各种捕鱼神器：
“你看，这个是我自己编的鱼篓，塞点饵料往水里一丢，小鱼小虾全来了；这个是用来钓鳝鱼的……”
说到这些时他身上没了那种半死不活的感觉，眼里闪着光，时不时挥舞下胳膊，引得沈甘棠都忍不住多问了几句。
等收拾好所有器具，几个崽子也吃完午饭赶过来了。
自打儿子出事，吴老头就很少和人打交道，这次突然见到这么多小萝卜丁，一时间竟有些有足无措。
其实他很喜欢小孩，尤其是顾家这种长的好看还听话懂事的小孩，简直控制不住想要亲近，但想到自己的烂命，他又犹豫了。
“船在那边，要不你们自己弄吧，我在岸边盯着，有什么不会的，喊一声我教你。”
沈甘棠看出他的紧张和不安，递出一个安抚的眼神道：“一起吧，你不用害怕什么，把他们当成自家小孩看就行了，不会有事的。”
“真不会有事？”吴老头惊喜地问，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欢喜，把几个孩子挨个揉了一遍。
“走，上船，爷爷带你们撒网捞鱼，河里鱼可多可大了，前天爷爷还抓到一条几十斤的大草鱼呢！”
在吴老头的带领下，几个崽子陆续上了船，小小一叶扁舟被站的满满当当，沈甘棠协调了好一阵，才勉强挤上了船，至于刘氏，只能站岸边当观众了。
随着一声响亮的“站稳了”，小船推开波浪，快速驶向碧波深处，和煦的微风拂面而过，揉碎了孩子们欢快的笑声。
沈甘棠举起渔网，按照吴老头的指导，挥动手臂甩了出去，白色的渔网如浪花般在水面四散开来，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等待着收获时刻的来临。
然而这时却出了意外。
飘浮在河面上的小船突然开始剧烈晃动，幽幽碧水中仿佛有一双手在猛力摇晃着船只，大有一种不把所有人摇进水里誓不罢休的架势。
在水上漂了大半辈子的吴老头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一边竭力控制船只的平衡，一边惊慌失措地大喊：“水下好像有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