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顾如云闻言一拍手掌，一蹦三尺高，“好耶！小婶婶，你带我们去后面河里抓吧，那边鱼可大了！”
“我看你是三天没挨打，皮又痒了！”郑腊梅剜了她一眼，回头对沈甘棠道：“别听她胡咧咧，在这边玩玩就行了，千万别去后面。
后面那条河啊，有水鬼，前些年几个孩子不听话去那边玩，全淹死了，现在咱们村除了吴老头，没人敢往那边跑。”
听见有鬼，沈甘棠眉梢一挑，来了兴趣，“那我更要过去看看了，长这么大，还没有鬼敢在我的地盘撒野呢。”
“这……”郑腊梅知道她的能力，没有再劝，只是默默往后退了一步，“你想去就去吧，这热闹我就不凑了。”
顿了下，她又弱弱补充一句：“如果可以，你能不能别把那玩意儿带回来？咳咳，我倒是不怎么害怕，主要别吓到几个孩子。”
沈甘棠看破不说破，“嗯，我知道，你不怕，放心，不带回去。”
郑腊梅长舒一口气，“那回家吃饭吧，再不吃面条该坨了。”
几个小团子在外面跑了一上午，都饿得不轻，一回到家就捧着碗呼呼噜噜吸溜起面条，跟群小猪仔一样，吃的喷香。
沈甘棠之前吃过一碗面，这会儿还不饿，便趁他们吃饭的时间翻箱倒柜地找起捕鱼工具。
渔船、渔网、鱼叉、鱼笼……这些正经工具一样没有，翻了半天就找出来俩巴掌大的网兜和几根竹子做成的鱼竿，想用这些东西抓几个大货，着实有点难度。
想到孩子们崇拜的目光，沈甘棠苦着脸，有点后悔之前在他们面前夸下海口了。
刘氏看出她的为难，很体贴地给出意见：“吴老头成天打了鱼到集上卖，他家里东西肯定齐全，要不我跟你一块过去找他借两样？
不过这个人性子古怪，不爱跟村里人打交道，也不知道能不能借到……借不着也没事，咱又不指望那点鱼过日子。”
沈甘棠立马把手里的东西丢一边了，“走吧，去问问。”
实在不行她就把蚊帐拆了，自己动手做个渔网，反正让她在孩子们面前丢脸是不可能的。
刘氏怕沈甘棠那暴脾气又一言不合跟人起了冲突，路上特意跟她解释了一下：“吴老头是咱们村的老鳏夫，命苦得很。
小时候死爹死娘，年轻时死老婆死闺女，后来小儿子也掉河里淹死了，家里就剩他一个，原先挺好一个人，因为这事儿越来越孤僻。
待会儿他要是说了啥不好听的话，你多忍让一点，别人你骂就骂了，他……太可怜了。”
沈甘棠沉默片刻，艰难地回了三个字：“我尽量。”
正说着话，一抬头便看到河边的茅草屋门口坐了个又黑又瘦的老头。
此人正是吴老头，明明还不到五十的年纪，整个人却像块被吸干了精气的老树根，死气沉沉的，唯有一双眼睛还藏有一点光彩。
见刘氏和沈甘棠过来，他怔了下，随后竟露出个笑脸来，“你就是村里人说的活神仙吧？我能不能问你个事儿？”
沈甘棠看着他灰暗的子女宫，淡声问：“你是想问你儿子的事吧？”
“儿子？”刘氏听的一头雾水，“星星不是早那啥了吗……难不成你还有其他儿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