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被打懵了,捂着脸,心内一阵慌。
但.这并不妨碍她准备开始满嘴跑火车的狡辩。
“我睡着睡着不知道怎么就来了这”
一旁的花婶心如死灰,没眼看她。
成河旺见村里人陆陆续续都被惊动了,不想让花叔花婶太难堪,上前拉了一把。
“花大哥,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解决。”
花叔回头看了眼半夜三更还能陆续冒出头来看热闹的村里人,羞愧的低下头。
他知道成河旺是好心。
转头对花婶道:“你先带她回去。”
花婶冷淡的点了点头,剜了张氏一眼,毫不留情的扯着她离开。
没了闹事的当事人,村里冒出来的头又收回去了。
一旁的花叔沉默了一会,直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花叔!”
几人惊呼一声,连忙也跟着跪下扶他。
成河旺一脸惊恐:“花大哥你这是干什么?快快起来!这哪有你跪我的道理?”
“我家婆娘要是看到了,不得打死我!”
成老大抓着花叔的胳膊,心里不好受。
花叔摇了摇头:“是我家对不起你们家。”
“俺娘跟个疯子似的,给你们惹了不少麻烦。现在还做出这种畜生都不如的事,都是我看不牢。”
成河旺愣了一下,没吭声。
“明天我带着她上门跪着道歉!之后我会把她绑在家里,绝对不会让她再祸害你们!”
花叔的眼眶在那一瞬间红了,嘴唇蠕动了一会,似乎觉得难以启齿:“河河旺能不能不报官”
此话一出,他是真的不敢看成河旺一眼了。
张氏找死,干出这种事,就算成河旺一家要报官抓她也是理所应当的。
“唉。”
成河旺幽幽叹了口气,使了把劲扶他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花大哥,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
“说句实在的,你娘做的那些事真不是人干的,但我也知道这跟你们夫妇没什么关系。”
“我家老大和老二小时候也没少麻烦你们夫妇,如今我哪能真报官祸害你?”
“这事,就这么算了吧!”
成河旺细想了下,花叔的面子他得给,况且他们也没造成什么损失。
“道歉也免了,你回去教训下得了,就是日后真的得看牢了。”
他现在看到张氏就膈应,懒得听她虚伪的道歉,反正也不可能是真心的。
花叔明白,低声一句句道着歉,顺带感谢他的宽容,之后一瘸一拐的回家了。
成二锅摸着头,心里不是滋味:“那老妖婆命真大。”
“这么折腾还没死。”
而且还有精力出来折腾别人,连累自家人。
成大勇:“就是苦了花叔花婶,也不知道他们那日子什么时候是头。”
成三金看了眼地窖的位置:“那里有没有被偷?”
这话提醒了另外三人。
只顾着看小鸡崽子,都忘记自家还有个地窖。
成河旺赶忙上前查看,掏出钥匙开锁。
地窖口的门一开,一股寒气扑面而来,父子四人齐齐望了进去。
成三金侧目,眼睛定在那破了的冰层处。
“冰层底下.是河?还是.湖?”
一群鱼在冰层底下游动穿梭,饶是早已看过这个场景的成老大再看一眼都觉得惊讶。
“爹,咱家这地窖是挖到了河流或是连着什么水源吗?”
就算地窖里的温度低,也只是结一层冰而已吧?
可成家的地窖却有一小处位置的冰层下是深不见底的水。
成三金紧皱眉头,实在想不通。
成河旺也摇了摇头:“这地窖都挖了十几二十年了,可能是底下地形发生了变化吧。”
成三金看其他三人脸上的表情都是困惑不解,也没再接着问。
看到冰层底下游动的鱼,他又状似无意的询问道:“对了,咱家前阵子不是到城里卖鱼了吗?”
“怎么还有这么多?”
成二锅拍手,咋咋呼呼的:“就是啊!”
“俺说咱家这地窖邪门了吧?都卖了几百条了,还有这么多!”
成老二上头了,攥着拳头抡了下成老三的肩膀,抱怨道:“俺之前跟你说,你还不信俺!”
“咳咳咳”
成三金被抡了一拳,那薄弱的肩膀颤了颤,捂着嘴开始轻咳。
“干嘛呢你!”
成河旺急眼了,对着成老二的后脑就是一巴掌,打得贼实在。
“你三弟身体不好,你那一拳头下去,他扛得住吗?”
“多大人了,没个轻重!”
成二锅傻眼:“我”
他也没用力啊!
成老大拍了拍自家三弟的后背,瞪了成老二一眼:“二弟,过分了。”
话落,他直接扶着成老三回屋。
成三金转身那刻,嘴角上扬,勾唇浅笑,还不咸不淡的看了眼他二哥。
成老二觉得自己又被成三金坑了,可他没证据。
“这叫什么事嘛!贼三狐狸!”
另一边的花叔花婶家。
“哎哟我这肩膀太痛了~”
张氏回家就开始吆喝,各种喊疼,躺在床上撒泼打滚。
花婶鸟都不鸟她,白了她一眼,直接去柴房睡觉。
她明天还得早起赶工。
“呸!什么态度!”
张氏近来总得到她的冷脸,若不是今天闯了祸,她一定上去好好教训一下自己的儿媳妇。
“嘶~”后背一片灼热感袭来,张氏深感不对头,捂着肩膀,眼前也一片眩晕。
她刚刚是见鬼了吗?
还是出现幻觉了?
张氏挣扎着起身,褪下衣裳,手往后背摸索。
触感粘稠,整只手沾满了鲜血。
张氏吓坏了,跌落在床上,脑子里都是刚才那只庞大到足够压死人的鸡。
“怎.怎么会这样.”
刚刚那只鸡一直在戳她的后背,直到成河旺一家人出现才消停。
张氏疼得快晕过去了,听到脚步声连忙拉好衣裳,满脸虚弱的抬头,对上花叔冷漠至极的眼神。
“儿儿啊快.快救救.救救娘.”
张氏悲戚的哭了,伸手试图唤起她儿子的同情心,不过已经晚了。
花叔不知道从哪掏出一条绳子,拐着脚上前,二话不说把她拖起来。
“从今往后,你就给我在屋子里待着,哪也别想去。”
“你这是干什么?”
张氏都懵了,她在慌乱中扯下肩膀的一点衣裳给他看。
“你个混帐啊呜.你娘都被成河旺家的鸡伤成这样了,你还敢这么对你娘你个不孝的畜生!”
花叔看到了,那一点点渗透衣裳的血,那沾满她整个手掌的血渍。
他先是错愕了几秒,又迅速的反应过来,寒着脸,毫不留情道:“这所有一切不都是你自找的吗?”
“你在人家院子里装疯卖傻,现在还准备来骗我,就那小鸡崽子能伤你?”
张氏嚎啕大哭,猛锤他胳膊,一个劲的咒骂:“你个畜生!猪狗不如的东西!呸!你爹死得早,老娘辛苦把你拉扯大,你就那么对我?你没有心!你就是个混帐东西!”
“宁愿信外人也不信你娘,就知道联合他们一起欺负你娘!早知道当初就该把你活埋了!你娘我当初带着你这个拖油瓶多累,你不知道吗?啊呜啊!”
“够了。”
花叔混浊的眼眸中此刻满是泪水,愤愤的把绳子甩在地上:“这一切都是你活该!”
“不管你再怎么闹,都别想走出这个屋子!”
言尽于此,他也不管他娘后背的伤了,冷漠转身,利落的给屋子上锁,任她在屋子里干嚎也不搭理。
这一家闹得,整个村里的人都在看笑话。
次日,成河旺一家还没起床,村长就踩着点,亲自上门送了五颗鸡蛋,一个劲的对成老四表达歉意。
把成老四都给整不好意思了,也弯着腰道歉:“村长.俺昨天也有错,不该动手打人。”
村长这一举动是全家人都没想到的,成河旺还以为今天得大闹一场,没想到解决得那么快。
“河旺啊!我昨天也听村口那李大姐说了,是我家大狗嘴欠,你们也别放心上,同个村的,千万别有什么矛盾。”
原来昨天成四牛打架,李大娘在一旁目睹了全程。
她没有出手拦着,反而选择直接去找村长告状,不给成大狗胡说八道的机会。
成河旺记在心里,送走村长后又去找家里人说明了情况。
柳青青正在逗小玖玖,闻言,若有所思道:“村长那婆娘,能乐意?”
她心里总觉得不安,那泼辣又不讲道理的李肥妞能放过他们?
“不过村口的李大姐和村长他婆娘好像是一个村出来的吧?”
“我也正想着这点呢。”
成河旺顺势坐了下来,悄声道:“没准是李大姐给咱摆平了这事。”
柳青青点了点头,“那得让四牛去谢谢人家,怎么说也欠了人家一个人情。”
成河旺:“好,我这就让四牛去。”
“等等。”柳青青拉住想要起身离开的成河旺,软声道:“吃完饭再去吧。”
“正好跟你商量一下另外一件事。”
“这年都过了,三金的腿也好了,咱剩下的银子,你有什么打算?”